醉不歸在福安城開張到現在已經快五個年頭了,開始的時候,生意確實有些清淡,後來隨著醉不歸的馳名,生意漸漸紅火起來,陸回每個月除了平常生意以外,也開始接受月末和月初的定酒生意。而無論生意有多大變化,依舊有兩件事一直沒有改變,一個是每月月初隻釀一百三十壇醉不歸,另一個就是每月要免費給易春樓送去十五壇醉不歸。
因為醉不歸的酒曲就是易春樓的花魁柳雪心給陸回調製的。
“五百壇!!我出去修行又不是遠遊,要得了這麼多麼?是你自己肚子裏的酒蟲做怪吧。”陸回驚詫道。
方十世搖了搖頭,一臉的失望說道:“你實在是太忍辱我的酒德了,君子好酒取之有道。賬目上定酒的最後時間到了三個月之後,每個月也都是七十壇,交付這一批的酒要二百一壇,再加上後麵三個月的日常損耗和我自己的那些雷打不動的貨,易春樓的貨等等,五百壇是必須的。”
“三個月?我出去修行要三個月不回來。剛才師傅出去就是安排這個事兒?”陸回一臉震驚的問道。
“剛才重九試你的那一劍,和我們這幾天估計的一樣,你的劍心初成,可是反應和實戰明顯跟不上。所以我決定還是讓你按照普通人的修煉方式來修煉後麵的劍心,那個方式雖然有些困難,但是憑你這麼好的資質,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了。”方十世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他心裏還想著那些五百壇酒。
“三個月,蓉蓉知道了麼?我要去哪兒呆三個月,很遠的地方麼?”陸回自己睡了三天,後麵的一切居然又被別人這麼安排了,心裏不禁有些鬱悶。就是確實要去習武,也得跟自己打個商量吧。
“原本是要去北海的,曾經重九的師傅教他無淵劍式就是在那個地方,但是路途遙遠,而且你也不太適合,所以隻能讓我去動動筋骨了。你師傅剛才就是去找個合適的地方給你練劍,這個你就不用操心蓉蓉也讚成我們的提議,現在你的主要問題就是五百壇醉不歸,這是已經是最少的要求。”
方十世起身搶過陸回的無淵,走回了案台後麵,朝陸回甩了甩手說道:“快去易春樓找你親愛的柳姐姐討酒曲吧,其他的材料蓉蓉前天已經訂好了。易春樓那地方蓉蓉丫頭可不想去。”
陸回撇了撇嘴,但是想想自己從萬兵閣出來,確實還有很多事兒得找柳姐姐問問,於是跨步而出。
“柳姐姐,你親愛的陸回弟弟來咯。哈哈。”
福安城原本是一個坐落在山野間的小鎮,經過幾代幾朝的發展才變成了現在的占地千畝的繁華麗都。而在福安城南最繁華的地方當屬那朱門彩盞,華錦玉璧的快活林。同醉不歸的深巷美酒不同,這快活鄉沿著內城河一路而下,白天彩旗招搖,夜晚華燈絢麗,景致絕倫引得無數遷客騷人風流雅士流連忘返。
陸回所要去的易春樓不但是福安城最有名的風月之地,而且在整個神州眾國裏也是美名遠揚,特別是那豔絕無雙的花魁柳雪心,還時常會引得邊陲小國的皇家子弟來此求緣。
易春樓坐落在快活林南邊入口旁,占地五十畝,如同一個大花園一般,門頭金碧輝煌,娟秀刺字,主樓恢弘高聳,層疊六分,老遠處就可以看到其間窈窕美人,彩衣飄搖。
陸回剛踩進快活林的主幹道,就見到前方一位很是眼熟的粉飾貴人,衣著鮮麗,頗有風韻。碰巧她也發現了陸回,就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般開心的朝著他跑了過來。
“陸…陸…陸少爺。江……江湖……救……救急啊。”這一陣小跑差些要了她的老命,原本就因為年紀大了些,身體上難免有些毛病,方才為店裏那些事兒就愁惱了半天,這會兒見著陸回趕來,心情激動之下還不要命的跑了幾步,說起話來竟比平時還要結巴。
陸回見著自己眼前略顯狼狽的老鴇廖金枝不禁笑出聲來:“喲,我陸回今兒是頂了財神爺進廟門兒了,連廖大姐您這一大尊菩薩都要想接我的客了麼?”
老鴇廖金枝上氣不接下氣的白了陸回一眼,瞧著今天的陸回竟覺著他英俊了幾分,氣質竟和皇家內功高手有些神似,不覺一呆,但當即就清醒了,立刻用帶滿劣質鍍金手飾的一雙老手抓起陸回衣領結結巴巴的吐出兩個字:“救……救人。”
快活林裏花魁選舉五年一次,而今天陸回來的也算巧,正碰上了這花魁新一輪的選舉。整條快活林隻有一個花魁,而近些年都落在了易春樓的頭上,隻因為易春樓有一位美豔傾城,才華絕眾的柳雪心。
而今年似乎有了些變數。
易春樓主樓二層大廳,擠滿了華貴錦緞之人,而在大廳中央,一粉紅帷幕煞是惹眼,而帷幕前有三位豔麗佳人,神色溫慧而杏目隱隱含怨盯著帷幕後的窈窕身影。
“柳雪心姐姐,你這蠻荒妖女的身份既然已經明了,那我們福安城快活林可再也沒有你的花魁之名。既然姐姐你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花魁了,又何必再像從前那般作態,這福安城倒夜香的馬家少爺難得開恩不嫌棄你,外蠻之身,你應該千恩萬謝的答應才是啊,不要白白浪費姐妹們的良苦用心呐。”三人中間的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一臉陰邪的指著人群前低矮駝背的潦倒男人說道。
那男人興匆匆的轉過頭,口水四溢的盯著粉紅帷幕中的人影,呆頭呆頭的附和著:“劉姐姐說的對,我一點兒都不嫌棄你蠻荒妖女的身份,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