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太太的住房位於肖家大院的西北角,背後緊臨著芙蓉嶂,是一座幽雅僻靜的獨院。
肖老太太的臥室內飄蕩著幽幽的檀香氣味,她盤腿坐在床上,床邊一溜三張楠木椅上坐著她的三個兒子。自左至右老大肖榮光、老二肖宏光、老三肖福光。
一隻眼的桑達走進來,給屋裏的每個人倒了一杯茶,說:“姑,還有什麼要做的沒有?”
肖老太太娘家姓桑,桑達是她的娘家侄子。她哥嫂早亡,桑達自小就跟著她,肖老太太拿他當兒子般看待,肖家老哥仨更是把他當成了親哥哥。
“達仔,把天幕打開,你在外麵仔細巡著,我今天想給他們弟兄仨說說過去的那些事,你就別參加了。”
“是”桑達恭敬地回答。
肖榮光弟兄仨也都和桑達打招呼,之後,他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肖老太太床頭的一盞燈亮了。
“咱們肖家自你們父親創業至今也有幾十年了,這幾十年來咱們的事業發展得也算有了點兒規模。不過,有件事我卻一直沒告訴你們。”肖老太太神情嚴肅地對旁邊坐著的三兄弟說。
見了母親嚴肅的神情,三兄弟不禁有些動容。
他們這位百十歲的老娘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態度嚴肅地和他們說話了。
“啥事?娘,您說。”老二肖宏光說。
肖老太太朝床頭上的那盞小燈望了一眼,說:“你們知道你們的父親是如何去世的嗎?”
“不是病逝的嗎?”老大肖榮光說,“那時候我有五六歲吧,咱們才剛搬到這兒沒多久,我依稀記得父親帶著表哥出了一趟門,一去好幾天。有一天天不亮你就把我叫起來,對我說父親病逝了。”
“當時對你們說的你們父親是病逝的,其實他是被仇家打死的。”
“啊!”聽了這話,性子急躁的老二肖宏光驚呼了一聲,端在手中的茶杯瞬間氣化了。
老大肖榮光和老三肖福光也都吃了一大驚:這麼大的事,到如今他們老娘都沒有給他們透露過分毫!
肖老太太沒有理會三個兒子的表現,接著說:“那時候咱們剛搬到這兒不到一年,那天,你父親購買藥材回來,說他發現了仇家的蹤跡,要去報仇。那時候老三才剛滿月,我勸你父親暫且先不要去,等小三長大到一歲多,能離我們的手腳的時候我和他一塊兒去,他就是不聽,說怕夜長夢多,到那時這其間再發生什麼變故。他就帶著達仔去了。就在那一次,達仔失去了一隻眼,是他把你父親背回來的。回來時你父親還有一口氣,他說仇報了,仇家全除去了,讓我安心地帶著你們三個過日子,說完這幾句話之後他就去世了。後來,我問了達仔,他也是這樣說的。那時候你們都還小,我也就沒對你們說實話。可是,前幾天達仔說,他好像又發現了仇家的一些蹤跡。”
“父親和表哥不都說仇家全被除去了嗎?”老三肖福光問。
“那時候你父親傷重,達仔年齡也不大,仇家中有漏網之魚也說不定。本來這幾十年來不見有什麼事情發生,以為仇家真的都被除去了,這件事就到我和達仔這裏為止,不再讓你們知道了。”
“娘,這麼大的事,您為何不早告訴我們?”老二肖宏光問。
“原以為沒了仇家,讓你們知道了也沒什麼意義,徒增煩惱。可是達仔最近在一次出外辦事時,無意中發現了仇家的蹤跡。”
“表哥是怎麼發現仇家的?他們之間已經發生衝突了嗎?”老大肖榮光問。
“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達仔隻是從那些人的身手和氣息上認出了是仇家,而且,發覺他們好像是來自於倭國。”
“這些兔崽子,還顯禍害得我們輕嗎?”脾氣暴躁的老二肖宏光忍不住罵了一句。
肖老太太接著說:“這次,天貴媳婦生了對雙胞胎,而且男孩子還很有來頭,媒界肯定會抓住此事大肆宣揚,我們要格外警惕來自各方的勢力對我們肖氏集團的不軌之心,更要加倍注意仇家的動靜。這些年來,我們肖氏集團在生意上也樹下了不少對頭。”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肖老太太床頭的一個巴掌大的乳白色小匣子上,一盞小綠燈不停地閃爍起來。
她拿手朝那匣子上撫了一下,上麵出現了桑達的頭像。
“怎麼了,達仔?”肖老太太問。
“姑,大門口來了一個邋遢僧人,纏著說要看天貴的兒子。”
“孩子才剛出生,怎麼能隨便地見陌生人?給他些布施,打發他走算了。”
“都已經給他解釋好一會兒了,他就是不走。他也不要布施,隻吵著要見天貴的兒子。他還說,要是不讓他看看孩子,孩子的一些問題我們是解決不了的。”
“天貴的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女孩兒倒沒什麼,隻是男孩子自生下來到現在就一直涕哭不止,如何哄都哄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