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禮朝著那發出一抹昏黃燈光的地兒奔去。
那是隧道中的一個貓耳小洞,燈光就是從那裏透出來的。
肖禮走進去,發現洞裏有一個石台,石台上點著一支蠟燭,幾個人正圍坐在石台旁喝酒。
那些人見肖禮走進來,並沒有顯出吃驚的樣子,隻是都停止了喝酒,瞪著眼睛望著他。
“叔叔大爺們好!”肖禮很有禮貌地和他們打招呼。
那些人不說話,隻是瞪著他笑。
“我貪圖趕路,錯過了宿頭,瞧見這裏有燈光就進來了。”肖禮說,“我可不可以借你們一點兒地方歇歇腳?”
那幾個人都朝他點點頭,仍然不說話。這時候,幾個人中一個較年輕的向肖禮舉舉端在手裏的酒碗,看那意思是想要請肖禮喝酒。
肖禮連忙擺手,說:“我還小呢,不會喝酒。請問叔叔大爺們,我睡在哪兒?唉喲,走了大半夜真的是又困又累。”
那些人又都點點頭,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頜下長著一縷花白胡子的老頭,抬手向洞底指了指。肖禮看見洞底的地麵上鋪著一些幹草,幹草上麵放著一些棉被。看來那兒就是這些人睡覺的地方。
可能是太勞累的緣故,肖禮並沒有多想,走到幹草鋪那兒,躺下來倒頭就睡。
他伸手拉了條棉被蓋在身上,感覺蓋在身上的被子很輕,聞著還有一股黴味。
“這被子可能是在這山洞中放得太久了的緣故,都發黴了。”肖禮腦子裏隻想了這些,其他的什麼也沒想就睡得一塌糊塗。
肖禮感覺自己這一覺睡得真香。
他醒過來,向四周望望,洞中不見一個人影。他又看了看戴在手上的信息傳感器上的時間,已經快要到第二天九點了。他心裏一驚,一骨碌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隻蓋了一張麻紙。
“那些挖煤的人真是太小氣了,把他們的被子拿走也都不通知自己一聲。”肖禮嘴裏小聲嘀咕著。
他站起身,走到昨晚見到的石台旁,看見那石台上麵擺著的赫然是一碟碟的供品,供品上放著幾雙筷子,供品卻沒有被動過的跡象。碟子旁邊是兩支點了一半的蠟燭。
看到眼前的景象,肖禮心裏一驚,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撞鬼了。原來這個貓耳洞不是供挖煤的人休息的地方,而是用來祭奠在挖煤的時候遇難死去之人的。
看著眼前的這種情形,肖禮的心中並不害怕。他在陰間裏各種各樣的鬼魂都見過,而那些鬼,除了他們所處的空間和我們的不同之外,其餘的也沒有什麼差別。
這有什麼可怕的呢?
肖禮轉身來到石台前麵,對著石台鞠了個躬,說:“肖禮昨天晚上打擾了大家的興致,望叔叔大爺們原諒。等我出去之後,有時間一定帶上酒菜來感謝你們。”
肖禮的話音剛落,貓耳洞裏平地刮起了一陣旋風,把肖禮蓋過的那張麻紙卷在半空中,吹得“嘩嘩”響。
肖禮走出貓耳洞,辨別了一下方向,邁步朝山洞的另一頭走去。
向前走了約有半個小時,山洞分岔成了兩個。一個斜斜地伸向地下,另一個則緩緩地向上攀升。
肖禮站在岔洞口,不知道該走那一個。
他仔細地觀察兩個洞口的特點,發現向下斜伸的山洞的地麵上散碎的煤炭較多,向上攀升的山洞的地麵上卻沒有一點兒煤炭,而是蒙了一層細沙土,看那樣子好久都沒有人在裏麵走過了。
肖禮想,向下的洞口看路麵上散落的煤塊肯定是煤窯所在的地方,那麼它裏麵有另一條出路的可能性不大。向上的洞口雖然看上去沒有人走過,從路麵上落的塵土看它一定有出口,這些塵土就是從外麵出口處被風吹進來的。這條山洞也很可能是條通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