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不了那帶著漢軍從天而降的將軍,忘不了那受她母親三拜的少年,忘不了那個夢裏的天神。
流蘇說不出話,她著急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胡亂的比劃著,用盡了一切辦法,就差沒衝上去揍霍去病了,就是不能讓他們明白她要說什麼。
“去病,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那麼放肆,現在好了,好好一個人讓你嚇啞巴了。我不在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苛待人的?”衛青的臉色明顯冷了。
“舅舅,去病沒有,是她自己。”霍去病發現這麼解釋是沒法說是明白了。
於是他折了一根木棍給流蘇:“姑娘,你自己寫吧,告訴舅舅,我沒欺負你。”他突然一本正經起來,鄭重的說。
流蘇看著他那個嚴肅鄭重的樣子,有些發愣,這樣子,好像剛才那個暴跳如雷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她默默接過了木棍在土地上寫起來。
她寫的很費力,因為她會的漢字不多,寫了幾個字後,她就有點頭大了,小篆太難寫了,她著急,一著急就不知道寫什麼了。
衛青看著她著急的模樣,不禁莞爾:“姑娘,你要是覺著小篆難寫,你就寫隸書吧。”
流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隸書這個時候剛剛在民間流行,官方的文字還是小篆,難得這個大將軍能看懂這個。
等她鬼畫符一樣在地上畫了一堆字之後,霍去病蹙眉看看流蘇,又看看字,左右看了不下三遍。\t\t\t\t\t\t\t\t\t\t\t\t\t\t\t\t\t
“舅舅,她寫的什麼,去病不太明白。”
驃騎將軍原來不怎麼認識隸書!
衛青溫和的道:“這位姑娘說她沒有惡意,是無意中進來的,希望我們能夠送她回家。”
霍去病麵無表情的點頭:“嗯。”
他隻說了一個“嗯”,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他這個表情一出來,連衛青也覺得冷場,愣了一會兒,隻好大聲說:“非樂找大夫怎麼這時候還沒有回來。”
其實大夫早就來了,隻是大家一直躲著,誰也不敢出來。
平日裏嚴肅守禮的將軍這麼倒黴的樣子,誰也不想見到!
霍去病歎了口氣,叫道“非樂,快出來吧。”
非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帶著大夫和幾個丫頭出來了。大夫給流蘇看了看,說是沒事,隻是受了刺激,煎幾服藥喝了就好了。
流蘇是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也不在意。
衛青卻有些生氣:“去病,你看看你。”
“舅舅,外甥錯了,這個姑娘,實在是來曆不明,去病派人診治她。待她好了,再好好問話,若真是冤枉了她,去病一定向她賠罪。”
霍去病不愧是霍去病,他意識到衛青生氣了,馬上放軟口氣,明明白白說了一通,衛青剛剛還氣他欺負小女孩,現在莫名其妙擔心去病府裏有人要害他的事來,又想到他從來嚴正,不輕易發火,平日裏也是端正自持,雖然性情有些別扭,但是還是有分寸的。
他一想心裏又愧疚起來,看著霍去病一臉委屈乖巧的樣子,不免又心疼,也不好再去說他,也就沉默不語。
霍去病讓非樂帶著流蘇去休息,大家也就都散了。
人都走了,霍去病卻叫住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