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包紮了傷口後就回家了,是霍去病把他帶回家的。
沒有人忍心再問他,甚至沒有人忍心再和他說話。
他們都怕自己一不小心說了什麼話,他又割下自己的一個手指頭。
劉健遺憾的說道:“想不到,東方大人竟然真的割下了自己的手指頭。”
流蘇歎了口氣:“是啊。”
劉健道:“我想不明白,我們和他又沒有仇,又沒有逼他,我們不過是問問,他為什麼要割下自己的手指。”
流蘇點頭:“是啊,如果他堅持不說,我們是不會一直問下去的。”
劉健道:“這個人,真是笨,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流蘇搖搖頭:“你不明白,他這麼做,絕對不是因為我們問他,也不是因為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劉健驚訝的看著他:“那他是為什麼?”
流蘇歎道:“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傷心了,他太難受了,他覺得,隻有這樣,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劉健驚訝的看著流蘇,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我終於知道了。”
流蘇問:“你知道了什麼?”
劉健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的女人想要嫁給東方大人了。”
流蘇點點頭:“我也知道了。”
一個對朋友這麼真誠的人,怎麼會沒有好女人喜歡?
一個對朋友這麼真誠的人,怎麼會對女人不真誠?
一個女人又怎麼會不喜歡真誠的人?
入了冬之後,天氣瞬間就涼了起來,流蘇最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她實在不喜歡裹成個球一樣活動。所以她寧願呆在屋子裏不動,也要穿的少一點。
天色將晚,東方朔今日又賴在了這裏不肯走。他窩在地上看流蘇和劉健下棋。
流蘇無奈的道:“你好歹是陛下身邊的近臣,怎麼一點也沒有個樣子?”
太明一邊搗藥一邊道:“就是,像是個癩皮狗一樣。”
東方朔不以為意:“癩皮狗?這倒是比瘦皮猴還要惡心的稱呼,想想也十分的貼切,隻是我用瘦皮猴已經用了這麼多年了,也不想換了。”
太明道:“這兩個雅號都十分的適合你,你就好好的收著吧,一個是外在,一個是內在。”
東方朔愣愣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舌燦蓮花的東方大人已經沒有以前那樣的伶牙利嘴了,時時被太明欺負的說不出話來。
可是他還是喜歡往這裏跑。而且是每次來必要呆上一兩天。
並且,他每兩次來的間隔都不會超過五天。
他的好朋友就要死了,他傷心的想要離開長安城。
幾人正說著話,外邊突然走進來一個佳人,淡青色道袍,端莊妍麗,手裏端著一個托盤。
托盤裏是一套古樸的茶具。
她款款走進來,跪坐到幾人麵前的矮幾邊:“王爺,茶好了。”
劉健伸手去和流蘇還有太明一起澈掉矮幾上的棋。
東方朔卻不動,他不是不想幫忙,他是看著佳人已經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更加記不起來幫著收拾桌子。
這佳人是太明的師姐太清,說起來,她比太明還要晚一些入到度仙師門下,隻是她今年十六歲,比太明要大一歲。
當年度仙師大概是知道太明脾氣刁鑽古怪,嘴巴十分的討厭,就讓這個後入門的女孩子當了他師姐,占一分嘴巴上的便宜,也好殺殺太明的威風。
令度仙師欣慰的事,他厲害無比的大弟子果然對太清有禮貌的多,而且是越來越有禮貌。
“太清師姐,今天的茶真是好喝。”太明首先喝了一口,也首先說道。
太清道:“那當然,這可是花了我不少的心思呢,為了煮這一壺茶,我足足研究了一個月。”
流蘇問:“這煮茶的講究這麼大?”
太清笑道:“那當然了,姑娘不知道,煮茶不但要掌握好時辰,更要掌握好火候。”
劉健搶著道:“這不就和炒菜一樣麼。”
太清掩唇一笑:“王爺,這可不一樣,煮茶不僅要掌握這些,還要好水,好茶。”
劉健一愣,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太清道:“這水是我特意搜集的露水,比一般的水要幹淨的多。”
東方朔道:“嗯嗯嗯。”
太明嫌棄的瞪他一眼。
太清看著東方朔,低笑一聲:“其實最最好的並不是花露上的水,先生知道是什麼嗎麼?”
“我不知道!”東方朔現在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
流蘇道:“是雪水。”
太清看著流蘇,驚異欣喜的道:“姑娘說的不錯,姑娘真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