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駕馬車停在宮門口,莊鷹從車上跳下來,高高興興的接流蘇回去。流蘇疑惑了一下,她已經乘車出來了,駕車的薑離是此中高手,能駕著兩匹馬的車子狂奔。而車裏的人根本就不會感到害怕。
莊鷹為什麼要駕著四駕的車來,驃騎府裏的倚仗威武堂皇,莊鷹少俠意氣風發。
流蘇默默上車了,莊鷹輕輕笑了笑:“霍去病讓我來接你,你看,我會駕四匹馬拉的車子,這是大將軍教我的,霍去病都不會。”
流蘇突然心痛如刀絞,她想起那日在永巷,她和霍去病從王夫人的宮裏出來,霍去病執意要拉著她的手。
那時候他不願意她被人議論說是被夫君冷落的女人,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呢?
“莊鷹,你看,我現在來去都要乘著四駕馬車了嗎,從前,我出入宮廷,隻會乘著最簡單的馬車,有時候,我心情好,會騎著馬帶著隨從,像一個普通的人那樣出現。”
她的眼淚慢慢留下來,莊鷹回頭看她,將馬車停下來,輕輕說道:“他讓我來接你,是不想······。”
“他不想人說我是即將沒有丈夫的女人,不想讓人覺得我落魄不堪,我知道。”
流蘇冷笑,這樣就能保護得了她嗎,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
隻有真正的把權利握在手裏,才會肆無忌憚,這樣豪華的馬車有什麼用啊,不過是徒添笑柄罷了。
天色陰沉起來,長安城籠罩在一片沉悶之中。
流蘇看了看天色:“莊鷹,你快一點,我們要趕快回去。”
她一分一秒也不想離開霍去病。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洛依騎著高頭大馬,一個人遙遙在街頭,她身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趕著回家,因為要下雨了。
“喂!你為什麼要攔著我的路?”莊鷹奇怪的看著洛依,“你不是已經回了夜郎了嗎?”
去年秋天,洛依被衛青嚴詞拒絕,傷心的離開了長安城,回到了夜郎。
可是她今天怎麼又突然出現了?
“我要見霍去病。”洛依說。
流蘇好像的看著她:“洛依公主,你要見他,直接去就行了,幹嘛這樣當街攔著馬車,過來,上車吧。”
洛依瞪大了眼睛看著流蘇:“你還不知道,你家裏現在裏三層外三層,根本就不讓人進去。”
流蘇看著莊鷹,莊鷹摸摸腦袋:“我,他,他下的命令,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進去。”
什麼閑雜人等,洛依是他們的朋友好不好。
流蘇頭大的將洛依招呼到了馬車裏,洛依氣鼓鼓的道:“原來你們家裏就隻有幾個人,我以前要去驃騎府上都不用走門的,直接翻牆就進去了,現在好了,明裏暗裏不知道多少人,還閑雜人等,我想見霍去病一麵都不到。”
“見他?”
洛依點頭:“我回家之後,遇到了一個叫丹辰子的道士,是他讓我來找你的,他說他有要緊的事情要見霍去病。”
流蘇想起了丹辰子,就是那個被她罵的啞口無言,最後還突然失蹤的道士,當然最後流蘇知道了,他是因為知道了霍去病的病情,害怕霍去病會殺人滅口,就逃了。
想不到他最後竟然是逃到了夜郎,還遇到了洛依。
“想不到你竟然見到了那個道士,他可是並不好惹。”流蘇笑了笑,最近她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這個小洛依一來,好像讓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情,太明死了,太清死了,衛青死了,西西也沒有了,非樂還被皇帝陛下扣著,劉健真的去當了道士。
故人漸凋零,能遇到一個人也好。
洛依點點頭:“是啊,你不知道,丹辰子真是我見過的人裏最不好玩的一個了,他比霍去病還要悶。”
她的眼裏帶著深深的熱切和欣喜,看得流蘇嘴角一歪,小女孩子又有了一個新的花癡對象。
這個洛依啊,真是見一個愛一個,花癡到了極點,不過這樣也好,總好過她在一棵樹上吊死,大將軍反正已經沒有了,就是還活著,也隻會把這個小丫頭當做女兒來看。
與其讓她守著衛青當一輩子花癡,還不如她一天換一個,反正這世上美貌男子多的是,小公主一輩子也花癡不完。
洛依看流蘇在偷笑,不悅道:“你笑什麼,你想笑話我?”
流蘇更忍不住了,笑了出來:“沒有沒有,我是替你感到高興,你當初離開長安城,我還以為你要終身不嫁了。”
洛依大驚,為什麼要終身不嫁,好吧,他當時是真的覺得傷心欲絕,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比衛青更好。
“我的丹辰子比你的霍去病好看。”洛依笑嗬嗬道:“我終於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