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磊子,真沒想到我兒子原來還真是會醫術啊,我兒子沒準真是華佗轉世,他娘,你是沒聽說啊,那胡大牛都已經咽氣了,咱們兒子擺弄了兩下,人就活了,我老朱家的祖墳上這回是冒了青煙啊!”
朱瘸子激動的不能自己,侯素琴也激動的吧嗒吧嗒的掉眼淚,朱天磊翻翻白眼,看來自己這關就算是過去了。
朱天磊剛剛鬆了口氣,眼神卻落在了自己老爹殘疾的右腿上。
朱瘸子這條腿是十二年前,上山打石頭的時候被山上掉下來的大石頭砸的,但是當年家裏窮,沒錢到城裏的醫院,就在村裏的小診所開了點止疼消炎的藥。
結果沒等養好,又趕上山洪,朱瘸子心疼自家豬圈裏的老母豬,頂著雨把老母豬往梁子上趕,結果老母豬被洪水淹死了不說,朱瘸子的腿也徹底廢了。
好好的漢子,從此後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重活累活幹不了,還受了不少的白眼。
朱天磊心中有些激動,現在自己會醫術了,是不是也能治好老爸的腿呢?
“爸,我給你看看腿!”
朱瘸子一愣,似乎沒大明白自己兒子的話。
“他爸,咱們兒子現在可是會醫術了啊,連要死的人都能給救活,你的腿沒準真能治好!”
朱瘸子還是沒動,他不像自己婆娘那麼樂觀,他這腿不是新摔的,十幾年的老傷,估計骨頭茬子都已經長歪了,哪是說治就能治的。
“爸,讓我看看唄,治不好也治不壞不是?”
“傻孩子,爸能怕你治壞?我兒子可是神醫,爸是怕.......算了算了,爸相信你!”
朱瘸子咽下了半句話沒說,朱天磊和侯素琴卻都知道那咽下的半句話是啥: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朱天磊把朱瘸子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十幾年了,他還從來沒有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過老爹的這條傷腿。
原本應該是與大腿成一條直線的小腿,以一種極為古怪和詭異的角度耷拉在一邊。
朱天磊的眼睛有些熱,十二年來,老爹就是拖著這麼一條腿,侍弄家裏的六畝地,養活自己,這其中的辛酸朱天磊此時才真正的體會到。
朱天磊從懷裏掏出來個小布包,這個小布包是他剛才從自己屋的櫃子裏翻出來的,小時候他就見過這東西,但不知道是啥,可現在,他清楚的知道,這是銀針,而且看樣子年代還不近。
他還沒來得及問自己家咋會有這種東西,現在就先派上了用場。
“爸,剛開始可能有點疼,還有點麻,你要是忍不住就吱聲啊!”
朱瘸子十分憨厚的笑了笑,沒說話,算是同意了兒子的話。
朱天磊把右手放在朱瘸子膝蓋的下麵,毫不吝嗇的任由自己身體裏的靈氣徐徐的注入老爹的身體。
朱瘸子感覺到自己一直木然僵硬的腿突然溫熱起來,好像有熱流順著他的膝蓋一點點的擴散,一直擴散到全身,這種感覺比三十晚上吃餃子、躺在熱炕頭看春晚還要舒坦幾十倍。
在這一刻,朱瘸子忽然覺得,自己第一次距離希望如此之近。
感覺到掌心傳回來的觸感,朱天磊收回手,從布包裏將銀針抽出來,跟繡花針比起來,銀針輕盈如霧,纖細如發,但握在朱天磊的手裏,卻似有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