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慧已經二十年沒有走出地下,更不要說接觸城市生活,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的腦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望著高聳的樓群,熙熙攘攘的車流和人流,有一瞬間的茫然。
二十年前,她見過的最高的樓也不過是市中心的商業大廈,十一層,感覺似乎高的無法觸及;大街上,偶爾看見一輛兩輛桑塔納,就覺得羨慕的眼睛放光。
但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和她記憶裏的完全不同了。
她沒辦法參與到眼前的事件裏,這讓她生出了一股挫敗感。
此時,朱天磊看著後備箱裏的黑色手提袋出神,對於張明慧的情緒一時沒有察覺。
猶豫了一下,他動手將手提袋上的拉鎖拉開,收費大娘撇著嘴,但還是把半個身子湊到了朱天磊的身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提袋看。
嗤啦一聲,拉鎖被打開。
朱天磊和宋伯年在看到手提袋裏的東西時,都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腦子有病的說,一大袋子的草芽芽.......”
收費大娘看到袋子裏的東西,冷哼了一聲,說話的腔調陰陽怪氣,似乎在說,難怪朱天磊不肯給她醫藥費,原來是因為袋子裏的東西不值錢。
在收費大娘眼裏的草芽芽,朱天磊和宋伯年卻無比的清楚其價值,這是品相絕佳的冬蟲夏草,而且還是市麵上極為罕見的,千金難求的血色冬蟲夏草。
這種冬蟲夏草,比普通的冬蟲夏草顏色要重一些,幾乎算得上是血紅色,因為要求的生長環境十分嚴苛,所以數量基本上已經稀少到了罕見的程度。
朱天磊的中藥田生長出的草藥品類很全,而且品相也都算得上上品,但奇怪的是,卻並不適應蟲草的生長,他為此專門種植過,但每次剛剛埋下去,第二天就枯萎了,幾次的實驗結果都是一樣。
所以,眼前的這些血蟲草,真的算上的上一捧蟲草一捧金了。
“天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短暫的震驚之後,宋伯年率先開口。
“不知道,但這東西的來路肯定有問題,我還是把它交給派出所吧!”
“嗯,也對,交出去也對。”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宋伯年甚至想勸朱天磊把這些血蟲草留下,因為跟金錢比起來,這些東西真的堪稱無價之寶,對於從醫的人而言,太讓人心動了。
“大娘,這是一千塊錢,謝謝您了啊!”
朱天磊掏出一千塊錢,直接塞到了收費大娘的手裏。
這前後的變化太快,一個一心想要賴賬的人突然轉性,出手就是一千塊,讓老太太明顯有些接受不了。
“這.......那.......你這是幹啥啊?”
老太太捏著錢,囁嚅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您老就收下吧,要是現在的年輕人都能像您老一樣,正直剛毅,堅守崗位那就好了!”
宋伯年看著老太太笑著說道。
“宋院長,明慧姨,我就不送你們了,這東西我得盡快送到派出所去。”
“行行行,你快去吧,我和你明慧姨等下打車回去,離的也不遠。”
宋伯年擺擺手。
朱天磊也不推辭,把後備箱門落下,就鑽進了麵包車。
收費大娘看著手裏的錢,又看了看已經看出了停車場的麵包車,活了大半輩子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看人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