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博雅到北京參加舞蹈大賽,請了近一個月假。回來之後,輔導員向上麵反映她是個文藝苗子,特意在文藝部給她留了個名額。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也沒有白忙活,捧著個一等獎,載譽歸來了。
爸爸那輛鋥亮的寶馬將她送到了學校門口,媽媽把她送到寢室,一切都安排好又千叮嚀萬囑咐的。“知道了,知道了,媽媽你真是囉嗦!”媽媽笑“這孩子。好了不說了,我跟你爸這就走,好好照顧自己”一寢室人終於把師媽媽送走了。博雅開始一包包的往外拿東西。“我給你們從北京帶的禮物啊”一個個剛才都還處於觀望態度的室友們都蜂擁而上了。“拉開這個包時小心點,這是我媽新獎勵的名牌。”這樣一說一群人又不動了。博雅歎了一口氣:“快呀,我真服了你們這一群人婆婆媽媽的,我自己來好了”打開看時是幾個可愛的毛絨娃娃。這是師媽媽專門跑到專賣店裏買的,讓女兒和同學們聯絡感情。“哇塞,超可愛啊。”“哈哈,比你還可愛”
收拾完東西博雅睡了將近一下午晚上精神出奇的好,臥談會是幾乎每晚都會上演的重頭戲。記得她第一天來時其餘三個都已經很熟悉了,晚上熄燈後剛說了幾句就被她嗆回去了。從此凡是她在晚上就是一片寂靜,沒有人輕易說話。這晚卻不一樣,她竟然主動說話,問起不在這段時間學校裏的事。難得這位公主這麼有興致,那三個的話要比平時多了一倍。
“你沒來軍訓,應該不知道,就是我們小隊的隊長是現在的班長,隔壁的趙嘉瑞是團支書”“對對,好像聽說她姨什麼的在咱學校是老師”“切,這倒不至於吧。我覺得她還是挺有能力的”博雅有些聽不下去了,“趙嘉瑞,就住在隔壁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你當然沒有,來得時間太短了,不過就在隔壁嘛,以後總有機會認識”劉娜說話像快得開機關槍。
“不過,我對那個裏冰蕊印象更深刻。你忘了上次她們寢室腳崴著,她在樓道裏喊那一嗓子,超有爆發力,長得也挺漂亮的。”個性都這麼鮮明嗎?“有沒有人問起我到哪裏去了?”在博雅的成長曆程中從來都習慣於站在身邊所有人的中心,最閃耀的位置,萬人矚目。這一句話一出口,三個人都短暫的沉默了。還是毛菲菲反應快“肯定有人問,隻是大家都和你相處時間太短了,好多人都還不好意思問呢”就又沒人說話了,博雅輕歎一口氣“都睡吧”。心想明天一定要見識見識隔壁寢室的風雲人物。
江楓還在上課,手機一直震動,是媽打過來的。一定是有什麼急事,他發短訊過去,她又不回。隻得逃課出來打過去。“喂,媽,有什麼事嗎?我正在上課呢”那邊的林媽一聽到兒子的聲音就忍不住哽咽起來“我…我也沒有什麼事”不是更讓人著急嗎?“媽!到底怎麼了?你說呀!”“我…我最近總是夢到你妹妹找到了。個頭都快比我高了,就是怎麼也看不清臉”江風隻覺得瞬間身體像是被冷凍了一般,僵住了。以前媽媽是從來不對他說這些的,現在是覺得他已經長大了可以擔當了,還是…。他忽然明白了,“媽,我爸呢?”
電話那頭是長長地沉默,深歎一口氣,就掛了。江楓不再追問也沒有回過去。隻是站在電話機旁發愣。
不知從何時起,一向感情很好的父母之間開始出現了裂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和妹妹有解不開的聯係。也許是爸爸這麼多年以來確實是太累了,厭倦了媽媽這樣子,還是他亦不情願讓那埋在心頭深處這麼多年從未結上疤的傷口,一次次的被血淋淋的撕開,日久彌深,永遠不得治愈。雖然他們從未在自己麵前提起,但他知道,每次深夜他們極其壓抑的爭吵,還有那隱約傳來的妹妹的名字。那是他這輩子最喜歡的三個字—林江冰,是媽媽在睡夢中喊了無數次的冰冰。每次的爭吵之後,爸爸就會去出差,好些時日都不會回來。媽媽則會暗自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