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都選擇了靜默,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情。
車行駛到家門口時,她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打開車門下車。
“我回來了……我不知道,我……”
駱家輝坐在輪椅上回頭看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說話,隻是在那一瞬間低頭,然後沉思了一秒,向反方向跑去。
陽光沐浴著一切,可蘇沒有說一句話,或許應該說是不能說話。祗楺自己說著自己的,手裏還削著蘋果。
“你在跟夏雲朝慪氣還是和自己。可蘇,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你忘了吧,樂冰幾天都在念叨你呢,還有……”她知道,他始終放不下夏雲朝,聽到她回來的消息,便逃也似的離開醫院,任誰阻攔都沒有用。
坐上往家去的出租車後,他多天以來未露臉的笑像天晴似的出現。
她在等他,她一定在家裏等著自己,就像……就像他當初在家等著她一樣。
掛了電話後的史鬱再三猶豫,準備去找賀逸翔,卻接到了許林希意外的電話,他的那一句話,徹底把她說哭了,或許等時光轉載十幾年後,她還會記得這個曾經在她不再耀眼的年華裏再次璀璨一回的少年,這個曾經短暫的出現在她生命裏繁華盛開的少年。
他說,他走了,其實那次與雲朝的相遇,是他特意安排的,多少年前,奶奶也是如此牽著她的手,奶奶走了以後,他便按著地址找到了雲朝,並且在適當的時機出現。
他說,你應該找到真正愛自己的人,而不是一直在追求愛著別人的人。
當然,因為已經哽咽的喉嚨沒有發出一聲,隻是默然落淚,默然的到了句再也不見,便帶著付死般的表情去找賀逸翔談判。
敲打著可蘇家緊閉的大門,不停的張口喊著張媽,奈何,好像家裏沒有一人,咬咬牙,她隻能圍著可蘇家轉了一圈,找到一個可以爬進去的地方,狼狽不堪。
當找出那天抽屜裏的藥袋後,顧不得藕臂上擦破皮的血跡,慌忙的打出租到醫療點。
'這種藥,我們還真沒有見過,不過,向這種生產不多的藥物,一定是非常罕見的疾病'
渾渾噩噩的回家,路上電話響了無數遍,她也沒有理會,腦海中隻是閃顯著兩個字。
見到可蘇的那一瞬間,所有的驚訝失而不複,隻是無神間跌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言而語。
當然,她不是生氣,更不是不擔心他,隻是看他會是何反應罷了。
果然,可蘇貓著一張俊臉,讓她好一陣可惜,也不問她去哪了,怎麼會感的這麼巧,剛好在他生病時消失不見,又突然出現。
“噗嗤”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挪到他旁邊靠著他的肩,挽著他的手臂,估計是因為這幾天住醫院的緣故,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很濃重。
“喂,你病了怎麼不告訴我,又不是小孩子”玩弄著他衣袖上的扣針,耳朵卻豎起來聽他呼吸平穩卻略顯急躁的聲音。
聽到他歎了口氣,隨之一雙手扶摸著她的發絲,溫熱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臉上。
“……雲朝,我累了”是真的累的。
“好啊,我們去睡覺,等你醒來的時候,我給你一個驚喜好不好”第一次主動吻上他的臉。
淡雅如霧的星光裏,優美如櫻花的嘴唇,細致如美瓷的肌膚,搖椅中的他寧靜地望著那張紙,仿佛希臘神話中望著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那般遙不可及。
那張紙,白的黑的交錯在一起,晃了她的眼,他是怕她再走,所以這次鐵定要給她離婚嗎?想到這裏,唇瓣上翹。
“你怎麼知道我心裏想的什麼,這次回來,我就是想和你說……” 話未說完,便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可蘇沒有一絲應該有的笑容。
剛才他說,離婚?
離婚嗎?
“你說要,離婚”一瞬間,她所幻想的情景抖崩塌。
時間倒轉,一切都如恍然,她會杭州,會第一眼就看見他,他的眉角依舊如往,笑容對著她那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