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哈哈一笑,說:“你們以為我怕死嗎?老實告訴你們,我怕死就不當共產黨!你們要是土匪,就盡管把我腦袋砍掉。你們若是真的共產黨,真的在幹革命,就不能盲目錯殺自己人。否則,將來你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你們不相信我,我不怪你們,也是有情可原的,你們可以派人去省委交通站接個頭,調查一下再做結論也不遲。”

厲冰覺得有道理,當即就派了人去交通站聯絡。想不到不可能的事還真成了現實!當厲冰在此後不久舉行的中共湘贛省委特別擴大會議上和老餘再次碰麵的時候,羞紅了臉再三向他道歉,說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老餘幽默地說:“吃苦頭倒不怕,怕的是你們砍了我的頭,咱們就再沒機會見麵了喔。哈哈!其實你們警惕性高並不是過錯。赫書記不是還表揚了你們嘛!哎,那副兄弟對你們對出來了沒有?”厲冰搖搖頭笑道:“哦,還沒有。你不說,我們都記不起來了。”“嗨,若是對子大王在,包準早就對出來了。”

提到龍山海,厲冰臉上飄過一片傷感的陰影。她默默地找位子坐下了。會議給她解開了思想疙瘩,心情舒暢了。赫先樂在會議結束前,又沒忘了出對子:抗日戰爭的爆發,使民族矛盾上升為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國共將開始第二次合作。最艱苦最難熬的幾年我們終於熬過來了。這幾天我腦袋裏就蹦出了這樣一條上聯:

圍剿、清剿、搜剿,剿之不盡終停剿。

他停了一下,望望眾人,嗬嗬笑道:“我是不是專給大家出難題呀?可惜對子大王不在了,這條上聯又得不了了之嘍。”

厲冰想起龍山海講過的作對子的規矩,腦子裏來了靈感,鼓起勇氣道:我來對對看:

砍光、燒光、殺光,光而又淨快天光!

眾人紛紛稱讚對得好。赫先樂不無訝異地看看她:“咦?對聯接力棒接得不錯嘛!看來我和老蔣一樣,低估了你們的實力。”

厲冰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手說:“哪裏喲,簡單點的還可以湊合著對付一下,若是沾上了典故什麼的,就傻眼了。比如你那條兄弟鬩牆聯,一將就把我們給將死了。”

赫先樂不無得意地嗬嗬笑著宣布散會。會後他和厲冰單獨談了一會兒話,告訴了她關於龍山海的事,表示一直沒找到機會對她說,很對不起,並要她務必嚴守秘密。厲冰聽了又驚又喜,百感交集,從此心中的懷念又變成了牽掛。

幾天後又有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帶給她的卻隻是氣憤和惡心。原來是山下的國民黨中心縣政府派專人送來了談判信,商量合作抗日事宜。本來這是件好事,可就是信尾落款的彭東山三個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心。她忍不住把信一摔,火冒三丈地罵道:“這個狗叛徒!他還有什麼資格同我們談判?我非親手宰了他不可!”

罵歸罵,判還得去談,就當從來都不認識他吧。然而曆史是無法割斷的,見了麵她才知道,她心底裏對他的鄙夷和憤恨永遠也不可能一筆勾銷。她和王木匠來到縣政府。接待官員將他們領進了會議室。不一會兒,彭東山領著幾個官員和衛兵走進了會議室,春風得意地向他們伸出手去:“歡迎,歡迎,厲冰同誌,老王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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