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無風自動,衣衫襤褸橫掛在胸前,疼痛而扭曲的臉龐是如此猙獰可怕,雙目緊閉似乎不屑觀看這眼前的三千紅塵,這就是星揚眼中此時的天寒。
頭頂黑色的漩渦團開始不再擴張,卻已經將這片天空籠罩,一道墨色如氣旋柱般的能量束從漩渦團中射下,收窄,最終化為一根細線般鑽入天寒的胸膛,那裏正好是黑色的印記之處,宛如將天地鏈接在一起,形成了怪異無比的畫麵。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明明還是個入門者,怎麼可能駕馭這麼強的能量!”星揚搖著頭,臉色越發凝重。
“不能等了,這個樣子遲早會有人發現這裏!”褐土戰士舉起了長劍,越過星揚率先向黑色光幕中的天寒衝去。
精鐵劍挽起土褐色的光芒,直刺對方胸前,沒有任何花哨,唯有殺死對方的念頭。
當精鐵劍即將透體而過時,握著長劍的手卻忽然停下了,忽然發生的一幕讓整條手臂都顫抖起來。
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原本漆黑的眸子中忽然射出兩道可怕的赤紅,兩個眼珠如化不開的凝血團,猩紅如利劍般穿透黑幕,直刺人心,天寒就這樣瞪著麵前的褐土戰士,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
“你,想幹什麼?”話語出口,褐土戰士這才察覺自己太示弱了,好歹也是神殿排的上號的人物,怎麼會這樣呢?
“回去吧,你的心亂了!”就在此時,星揚已經來到了身後。
心亂了,這等於是對自己的全盤否定,每一位元素戰士都從小受盡各種折磨,殘酷的訓練至今想起來仍會讓人作嘔,數十年磨練出來的堅硬鐵心卻被一個眼神毀了,難道僅僅是因為眼前這位不知深淺的裁決者嗎?
褐土戰士猛然一咬牙,手中長劍一改穿心姿勢,如發泄般對著天寒斜劈而下,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重回堅毅,才能證明多年的訓練沒有被這些年的懈怠毀去。
“鏘。”
黑色刀影在眼前掠過,如一道黑色的匹練劃破虛空,昂貴的精鐵劍頓時斷為兩斷,褐土戰士在大駭中連退幾步,生怕天寒趁機反攻。
“我說了,你心已經亂了,難道你沒看出來,他已經失去知覺了嗎?”星揚看著直立未動的天寒沒有回頭,或許已經不屑回頭了,
裂銀槍在墨色的世界裏越發剔透,槍杆上慘白的熒光色仿佛為這片漆黑的巷子帶來了生機,槍緩緩舉起,星揚卻始終拿不定主意。
如墨的火焰在星揚眼中隻是一種可怕的能量而已,但不知為什麼,在天寒赤紅的目光卻讓他卻凝止不前,平舉的裁決刀仿佛封住了自己每條進攻道路,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神殿會如此懼怕裁決者。
凝重如山,這就是星揚所能感覺到的,但他也知道不能等待了,銀牙微咬,細小的冰淩再次彙聚在胸前,凝固成如數十把刺骨利劍。
“受死吧。”
星揚一聲大喝,揮手間冰劍如飛鑽出,可怕的裂銀槍晃起無數星芒,兜頭罩麵向赤紅的雙眼卷去,槍尖帶起寒風尖嘯的撕裂著每寸空間,右手高揚,數十道電芒也同時射向籠罩在墨團中的天寒。
“殺!”
赤紅一閃而墨,黑色長刀幻化出無數刀影,頭頂的漩渦團也在刹那間消散,墨色能量團也忽然改變,竟然在胸前化為一道如力場般的膠質盾牌,無數衝如盾牌的冰劍還沒能發揮作用就消失在墨色中,化為滴滴水珠落在地上。
長刀再次卷起可怕的刃芒,裹挾在刀身的黑色能量團如電球般帶起一陣颶風湧向了星揚,裂銀槍再也不能維持攻勢了,手腕一轉,槍身在身前化為一片光幕,阻擋著來自可怕黑色的力量。
右手發出的電芒同樣被黑色能量團消融的無影無蹤,雙手握刀的天寒仿佛瘋了一樣,不顧自己的安危向著熒光槍幕直接撞去。
“嗯!”
一旁的褐土戰士連如何交鋒的都沒看到,隻見兩道身影在閃電交觸後迅速分開,隻聽見星揚一聲悶哼,紫色的外衣上就開始滲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