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在偽政府官居何職?”
答:“中央黨部監察委員,中央政治委員,自民國十三年起即開始政治生活,起訴書說我是中央執行委員是錯的,這個職位問題,你們怎麼會搞錯的?”
陳璧君以反駁的語氣來責問,庭上滿堂愕然。旁聽者掩口而笑,氣氛有些尷尬。
問:“家中財產有多少?銀行存款多少?”
見審判長問到財產,陳璧君雖早有準備,但仍顫抖了一下,臉上有些尷尬,忍不住望了一眼審判長,又望一眼滿庭的記者和聽眾,似乎是估測一下人們是否看出她在扯謊。瞬間過去,她又平靜下來,用老老實實的口吻答道:“銀行存款有一些,已由政府沒收了。餘下的,上海有房子一所,在福履裏路五百七十號,番禺有房子一所,鄉下農田有多少記不清了,南京西康路十八號房子,是同誌送的……”
審判長問:“除不動產外,家中有多少財產?如金銀古物玉器等……”
陳璧君一下子似乎來了氣,提高聲音答:“我和兆銘奔波勞碌,兩袖清風,家中絕無金銀細軟,更無值錢的古物,請法庭調查,我是個窮人!”
陳璧君話一出口,法庭上滿座騷動,有的記者忙閃動照相機,大概是要攝下她撒潑的凶相。有人輕聲議論:“這樣的大漢奸,家中沒有金銀財寶,誰相信!”“虧她說得出是個窮人!”“西北有一個軍閥,家存七、八噸金子,他一個漢奸巨頭,居然說沒有金銀?”
“哼,他們夫妻打架都是金磚銀瓦,能沒有財產?鬼話!”
這一句話,道出南京城裏很多人知道的大漢奸窩裏的一件醜事來:
南京汪記傀儡政權成立後,汪精衛本人坐鎮南京,而陳璧君為控製廣東的偽政權,常常遠居南粵,隻是節日或汪精衛過生日,才來南京與汪同住幾天。
這陳璧君原是檳榔嶼一個富商之女,生性潑辣,素有“母虎”之稱,事無巨細,她都過問,汪精衛一向懼內。為政權大計,夫婦分居兩地,陳璧君對汪的私生活還有不注意的?她在汪的隨從室中布置了親信,汪精衛生活動態,隨時可得到報告。
這年,“、r姑爺”褚民誼(褚的妻子陳舜貞,是陳璧君母親的養女),在上海搞了個中華電影公司,帶了幾個走紅的女明星到南京訪問,汪精衛喜得合不攏嘴,又是設宴,又是合影,與女明星打得火熱。陳璧君得到密告,於當日乘機趕到南京,進門便潑口大罵:“你死不要臉,趁老娘不在家,與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汪精衛正要分辯兩句,陳璧君連哭帶嚎,向汪撲去。汪精衛也氣極了,抓起桌上一個宋瓷花瓶擲來。陳璧君大吼一聲:“好哇,打煞人了!”操起一方古硯打去。於是,稀裏嘩啦,秦磚漢瓦,唐盆宋瓶,金條銀元,統統成了交戰的兵器。頓時,文物古玩,滿屋亂飛……
這醜聞傳出,人們私下裏議論:“操起寶貝打‘寶貝’,真是.一對活寶貝!”
審判長石美瑜是一個軍人,還兼任陸軍總司令部軍事法庭少將庭長。他聽陳璧君這樣說,雖是不信,但一時無法論斷。
接著是檢察官當庭讀起訴書,曆時約三十分鍾,公訴陳璧君認賊作父,幫著汪精衛組織偽政府反抗中央,獻媚日寇,依仗權勢,指揮特務搜捕愛國人士和抗日軍民等罪行。陳璧君卻是昂著頭,似聽非聽。事前她已接到起訴書的副本,並自己寫有一份答辯書,所以態度十分傲慢。
“刑罰我可以接受,隻是罪名不能擔當!”
陳璧君這句話,又使得滿堂愕然!
她又說:“我希望快些判決,我得以從容就死,我是個政治工作者,若將我政治生命終止,活著也等於不活一樣。”
旁聽席上又是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