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政進士孟章明,字伯昭,兆祥子,山西澤州人。癸未進士。諡節湣。
浙江道禦史馮垣登,號薇圃,江西新昌縣人。庚辰進士。諡忠節。
惠安伯張慶臻,字承佑,號鳳華,河南永城縣人。世襲加太傅,諡忠武。
襄城伯李國楨,字兆瑞,南直和州籍江西豐城縣人。世襲,諡貞武。
駙馬都尉鞏永固,字洪圖,順天宛平縣籍山西蒲州人。加太子太師,諡貞湣。
以上俱立祠南京,賜名旌忠祠。又贈金鉉母章氏,同子贈官誥官;馬世奇妾朱氏、李氏,陳良謨妾時氏,皆儒人,各本貫建坊旌表。死崇禎難的已經諡蔭,又補賜先朝未諡劉一等共十一人:
大學士劉一,諡文端。
大學士賀逢聖,諡文忠。
大學士文震孟,諡文肅。
戰歿總督、兵部尚書盧象升,諡忠烈。
死節山西巡撫蔡懋德,諡忠襄。
死節隨州知州王燾,諡烈湣。與蔡同被難。合建一祠,賜名雙忠。
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諡忠節。
禮部侍郎羅喻義,諡文介。
詹事府少詹事姚希孟,諡文毅。
左諭德焦竑,諡文端。
福建道禦史周守建,諡忠毅。
你道阮大铖是個劊子手,要殺盡東林的,如何竟容馬士英贈諡了許多忠臣正士?隻為馬閣老此時不肯自認權奸,還要依附名義,收拾人心,故有此公道一事。正是:
莫言賜諡虛名耳,也使忠良代不磨。
其時還有在京死難的,如戶部郎中周之茂、工部主事王鍾彥,兵部員外鄭逢蘭、戶部主事範方、行人謝於宣、中書舍人宋天顯、陽和衛經曆巡京城毛維張、嘉定伯親侄都督周鏡,及在家殉節諸生許琰等,都不及細查,隻落得個從祀忠臣祠中。不在話下。
且說刑部是解學龍大堂。會同了大理寺及各司官,細細把受偽職的官員,不拘已到未到,盡情研審。直到十二月,進未結奏。
忽然水西門外有一小民王二,到西城兵馬司報稱:“有一和尚,自稱是當今的親王:‘快去報了,叫他來迎接。’小的推又推他不去,特來報知。”兵馬司申文與巡城察院,連忙上了一本。弘光批,著中軍都督府蔡忠去拿。蔡忠不敢稽誤,點起四十名營兵、二十名家丁,騎了一匹快馬,出水西門來。
王二家隻三間草廳,那和尚坐在廳上。蔡總兵也不與他見禮,問他道:“你是何人,輒稱親王,怕取罪不便。”那和尚道:“你是何人,輒敢問我來曆?”旁邊家丁道:“是都督蔡老爺。”那和尚道:“既是官兒,也該行禮。我也不計較你了。且問你來何幹,敢是拿我麼?”蔡忠道:“奉聖旨,請你進去。”那和尚立起身來就走。蔡忠吩咐牽馬與他坐,一徑進水西門來。
已有弘光旨意,就委戎政趙之龍、錦衣掌堂馮可宗,在中軍都督府,會同蔡忠勘問。這是十二月十七日的事。三個大大武官,問了一番。供說:“我是定王,為國變出了家,法名大悲和尚。如今潞王賢明,該做皇帝。”要弘光讓位與他。又牽出錢、申二大臣。言語支吾。趙之龍、馮可宗、蔡忠反軟款溫柔,把紙筆與他,教他自供了一張,奏聞去了。
從此刑部受偽官一案,越催得緊急。尚書解學龍原不曾受賄耽擱。他道,國家值此大變,大小官幾千員,隻有死的一路。若人人死了,不信有幾千個忠臣;不死則生,怎生都說從逆?如鞏、光時亨、周鍾、宋企郊等不須研審,確有實據。其他疑案,如何輕擬?沒奈何隻得照六等擬罪:第一等甘心從賊應磔的,宋企郊、牛金星等共十一人;第二等應斬,光時亨、周鍾等共四人;第三等應絞擬贖,王承曾、項煜等共七人;第四等應戍擬贖,王孫蕙、錢位坤等共十五人;第五等應徒擬贖,傅振鐸、張家玉等共十人;第六等應仗擬贖,王於曜、周壽明等共八人;有疑另議,翁元益等二十八人;已故吳家周、魏學濂二人。
這本一上,弘光一一批駁,著令再行審擬。保國公朱國弼等,參學龍、法司賣法不公。禦史張孫振參奏道:“從逆一案,明諭法宜從重。大司寇操此三尺,推諉半年,人人出脫。北來諸臣,乃賊棄之而來,非棄賊而來。解學龍恣意舞文,乞敕公鞫。”弘光竟因馬士英奏,把解學龍革了職;大理寺卿姚思孝姑從輕罰俸。京師人都道:“不送銀子與馬閣老、阮尚書,不從逆的也不見了。”怎當得逃回諸臣,都是家破人離,不論曾受偽官,不曾受偽官,哪一個還有銀子來送?正是:
渾身是口不能言,遍體排牙說不得。
解學龍上本是十二月二十日,革職是二十五日。次日就升高倬做了刑部尚書。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