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第四十一回

她正是我前些日子所撞見的那名女子,算起來,今日我是頭一次瞧清她的麵容。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隻是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英氣平添些許了暴戾。一瞧便知不是在深閨中養著的姑娘。

我突然有些感慨,此次入宮複仇之前,我也曾有過如此的麵容,隻是這麵容我也隻是在夜晚臨睡前能在銅鏡中見上一見,是以現下瞧見那女子的臉時,心中亦是有些激動。

我不自覺又朝前邁了兩步,翻著白眼一頭撞在了門扇上,前額生疼。

許是我這廂聲音過大,門倏然被人拉開,我來不及遮麵,轉身朝二樓的窗戶躍了下去。耳旁除去呼嘯的風聲外還有慕容離那一聲“劉玉”

我落地時,險些崴了腳,原來那女子名為劉玉,如此一來,慕容離一直待我如此的前因後果倒也能說的清了,我粗略想了想,年度狗血大戲便在腦中浮現了。

慕容離這些年苦苦尋妻不得,此時湊巧有個頭腦發熱一心要報仇的傻子闖入了他老人家的視線,更為湊巧的是這個傻子同他心心念念的前妻相貌一模一樣,於是他老人家愉快的決定將滿滿一腔的愛心撒給這個傻子。

我咂了咂舌,深覺荒唐。一抬頭便瞧見如意麵無表情走了過來,她口中不忘道:“像啊,真像啊。”

那語氣不知怎的突然讓我想起一則民間廣為流傳的笑談,說有一個姑娘閨名一個爽字,一日她死了,是以她家中父母便抱著她嚎,左鄰右舍聞聲而來詢問何故如此,老父老母道:“爽啊,爽死了。”

“你一直瞧著我做什麼?”見我默不作聲一直盯著她,如意有些詫異,片刻之後問道:“什麼感受?”

我如夢初醒一般:“爽啊,爽死了。”

如意意味深長的打量我:“現下你要如何做?”

我沉思半晌:“吃飯碎覺打豆豆。”

***

我總覺得那日我逃跑之時,慕容離是瞧見了我的,隻是再度入宮瞧見他時,他依舊是一臉平常之色,絕口不提那日的事。

我想了想,既然他不提那便是不願讓旁人知曉他前妻回來一事,是以我也緘口不言便對了。但不說不代表我心中沒想法,他前妻回來一事現下在京中已傳的沸沸揚揚,我著實想問上一句您這樣掩耳盜鈴當真有用嗎?隻是苦於這些日子一直沒有閑工夫好生同他促膝長談,這話便一直悶在心中。

這一悶便是五六日,悶的我心力憔悴,待第七日我下了早朝往外走時竟意外瞧見了依舊處於瘋與不瘋邊緣的齊貴妃,雖說距離稍遠,但我仍能瞧出她麵上同樣的憔悴,我以為她還是一直昏睡下去較為妥當。

前些日子我見齊相麵上又添了新傷,不做他想,定然是他親閨女的傑作,也難為齊相了,現下京中並未因劉福山的消失而變得悠閑,相反,全城都在戒備之中,城門口有重兵把守,朝中眾同僚麵上皆是苦大仇深之神色,唯有慕容離整日一派悠閑,這朝中的擔子被他均勻的分散了出去。落在齊相肩上的份量自然不輕,也罷,身為帝王若凡事皆親曆親為那便離駕崩不遠了。隻是齊相他家事國事兩頭忙,倒是有些周旋不開了。

我避開她走,生怕她一時興起將我這麵皮撓開了花。

“尚玉。”我正目不斜視朝前邁步,突然聽見有人喚我。

我回頭瞧了瞧,便見武其站在我身後不遠處。自那日一別,我倒是許久未見到他了,聽聞他家中來了貴客,這幾日正忙著招待。

“武其。”我停下步子朝他頷首:“許久不見。”

武其朝服幹淨素潔,身姿挺拔,無論何時見到他,他皆是謙和有禮的模樣。

他幾步行至我眼前,沉思片刻後道:“我有事同你商量。”

同他相識日子不短,倒也未見過他如此為難的神色。

我隨他並肩而行打趣道:“說來聽聽,何事能教我們武侍郎為難至此?”

他輕輕扯了扯嘴角:“前些日子我老家來了幾位親人。”話說到此他頓了頓,側頭瞧了我一眼:“是為我成親之事而來。你也知我現下並無成親之意,卻也不好拂了家中親友的好意,是以你能否同我做一出戲,將他們請走便妥了。”

我瞠目結舌,半晌找不到聲調。武其見狀輕笑一聲:“罷了,此事的確有些唐突,是我未考慮周全。”

他如此一說,我倒是覺得我有些失禮了,隻是這事有關女子的清譽,雖說這清譽在我瞧來也不是十分重要,畢竟我有很多張麵皮,隨意換一張定然是不會露出什麼破綻的,隻是一想到同他家中親友會麵,心中還是深覺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