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宣武王他現下定然也在找這個人,隻管盯住他便好。”慕容離坐在原地未動,見我站著,便伸手將我拉回到他腿上:“我發病時是什麼樣的?”
我頓了頓,瞧著眼前景色,難得起了雅興,思索片刻道:“時而邪魅狂狷時而不可褻玩。”
他哭笑不得,神色中又添了些凝重,緩緩開口:“那你會離開我嗎?”
我扭頭瞧他:“當然不會離開你。無論如何都不會的。”
慕容離將頭埋在我胸前,良久未再開口。
“你們坐那麼高是為哪樣?”
難得我同慕容離氣氛正好時身旁沒有小安子來吵鬧,不料遲暮便將這破壞氣氛的差事接了過來。
我低頭一瞧,遲暮他長身玉立,抬手遮住光線,費力的仰頭瞪著我同慕容離。
“你有事?”
我居高臨下瞧著他。也不知他是何時來的,又是如何找到我們的。
“老子有正事啊,你們快些下來。”
他愈發不耐煩起來。
慕容離攬著我腰身,輕飄飄自屋頂飛下,穩穩落在遲暮麵前:“你能有什麼正事?”
遲暮被慕容離噎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深呼吸了幾口才低聲道:“老家夥方才給老子來了信,說是不便相見,還說現下有人追殺他,問是不是老子。”
我心一驚,回頭瞧慕容離。
“你說不是便可以了。”慕容離風淡雲清的扔出一句話,扯著我便回府了,將氣急敗壞的遲暮甩在身後。
回府之後,慕容離好似異常有閑情雅致,提著劍便去了東院竹林。
一直聽聞他武功了得,但我親眼見他提劍的機會少之又少,那次好容易天下紅雨讓我趕上了他出征,他卻是拎了張弓。
我見狀急忙跟在他身後,在竹林中一處小亭子中落座。
遠處慕容離長衫翩飛,麵容俊雅,如玉般手指上穩握一把長劍,劍身玄紅,尾部綴著流蘇。寒光將他眉眼之中那抹堅毅照亮,俊美無雙。
他持劍,動作如行雲流水。衣擺不時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而後蕩漾開來,好似我心中的漣漪一般。
我不由看呆了,茶壺放在嘴邊卻忘了喝水。
驀然,一顆小石子砸在我身上。
我回過神來,慕容離早已收劍,抱臂在竹下瞧我:“要不要一起?”
我呆呆將茶壺放下,又呆呆指了指自己:“我?”
慕容離眉頭一蹙:“你以為我在自言自語?”
他話落不待我作答,身形一閃,已在我身前站定,而後拉我起身將我禁錮在懷中,一手放在我小腹,另一隻手握住我的手。
耳旁有劍氣呼嘯,眼前一片繚亂,慕容離將一套劍法使的格外瀟灑。
我漸漸有些心猿意馬,沒一會便覺慕容離呼吸所及之處皆一片火熱。
“是不是在想什麼壞事?”
不知何時,慕容離已將動作停下,貼在我耳旁問了一句。
我身子一僵,轉頭對上他眼中的促狹,一時語塞:“你!”
他笑著將我頭轉了回去:“對自家夫君起什麼心思是正常事,你別這麼激動。”
“……”
此時我以為能出來個攪場子的人是再好不過了。我抬頭望了望天兒。正想著此事,突然聽見有一聲輕咳傳來,帶著提醒意味。想來近日老天爺心情也十分不錯。
我推了推慕容離,他這才不情不願將我放開。
我回頭一瞧,登門拜訪的人不是武其是誰。我側頭打量了眼慕容離:“我去準備茶水,你們先聊著。”
因慕容離好清靜,是以打我們來這時,這院子中便是一個下人都未請,所有事隻得親自來。但我以為這樣也不錯。
經過武其身旁時,我總覺他身上寒意過重。向我掃來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緒。
我頭皮有些發麻,朝他點了點頭快步離開。
武其此次來,我想他十有八.九是知道那位掌門同遲暮通了書信,是以來同慕容離解釋了罷,或者是來……欲蓋彌彰?
腦中閃過這個詞時,我自己也愣了愣,什麼時候那位溫潤的男子在我心中已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