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劍歌歪著腦袋問他:“那……你在等誰?”

清越咂了口茶,笑:“你可以繼續猜。”看著他嘴嘟的天高,恨恨的將頭一扭,窗外,夕陽西下,染紅了半邊蔚藍。

客棧裏一溜站著兩排短衣的勁裝漢子,掌櫃的瑟縮的站在櫃台邊,見了他倆迭聲的跟站他跟前的那個大漢說話:“誒誒,就是他倆就是他倆。”那人回身,高高的個子長的很是敦厚老實。上前向清越抱拳,朗聲道:“郎風見過公子。”

“嗯。”清越淡淡的點了點頭,“你家主子呢?”

“主子在別院。”

劍歌悄悄打了個哈欠,心想著趕明去豎個招子也充一回神棍。怎麼說著就來了。往清越身上蹭了蹭,嗯,忽視旁邊那個大個兒,咋,還覬覦上小爺美色?瞪了他一眼,貓著腰上樓。

“清越,我們到底要去見誰?”半個身子趴在窗外,劍歌跟身後的清越搭話。

靠在軟墊上看他,清越壞心的想著讓那個笨蛋掉下去。

“清越。”咬著點心,劍歌看起來很少糾結。轉而又一臉憤恨的瞅著他,那個‘主子’不會是……奸夫,你個不守夫道的男人。狠狠的咬下手裏的點心,泄憤。

別院建在林中,延伸在湖麵上,沒有勾簷鬥角,卻清雅自然。遠遠的便能看見那淡綠的窗紗在風中飄蕩。馬車就停在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前,靜靜的帶起一片竹香。在這個季節,竟是難得的避暑聖地。

所有人退去,隻有郎風一人跟在他們。路不長,高高的木質旗杆挑著個宮燈,一個白字龍飛鳳舞的在上麵張揚。再裏麵便是一色的地板,擦的極淨,劍歌脫了鞋襪赤腳踩在上麵一片清涼,白皙細嫩的腳丫子踩著步子,童趣盎然。越過遊廊,那裏站著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一把玉石折扇在手間開合,當著的米色流蘇在空中晃啊晃的畫出弧線。隻是用玉冠綰了些發,一片撒在白色單衣上,黑白交融,臉上是淡然的笑,無害。不似清越的冷,溫潤的牽著嘴角,越發的透著淡淡的書卷味。見了他們,眉眼彎彎的喚道:“清越,這位便是你在路上撿的……。”清清郎朗的嗓音卻無半點儒生之氣。

“廢物。”清越冷冷的接過。徑自步入客廳,那裏,茶香嫋嫋。

劍歌嘟著嘴不說話,心下悄悄將那人上下左右看了個遍,看來這個就是那個‘奸夫’了。心裏有些酸澀。

“影沉,白影沉。”那人微頷首示意。溫和的笑。

劍歌嘟著嘴:“劍歌。”想了想,道。“慕,劍歌。”

“慕?”白影沉點了點扇,“水木沐?”

劍歌搖頭,“羨慕的慕。”

清越手上的倒茶的動作頓了頓,不過瞬間的動作卻讓白影沉將視線重又回到他身上,淺笑著吩咐下人準備廂房。

劍歌跟著那個鵝黃裙子的侍女在莊內曲折繞轉,那是個向河麵延伸出去的房間,出了房間便是一片寬闊的平台,也是鋪著地板,散著放著幾把藤椅,一張鋪著芙蓉簞的嵌金絲梨木的軟榻,桌上玉鼎嫋嫋燃著清香,明明外麵是炎炎的夏日,可是在這裏,彷佛一切都離你遠去。歎息的倒在軟榻上,待梨若收拾完東西時,發現他已沉沉睡去,手乖乖的放在臉頰邊。風拂過帶起青絲,取了絲錦搭在他腰間,美好的讓人不惹打擾那份寧靜。

在桌上香爐裏投了點香料驅蚊,香味卻依舊淡淡。坐在一邊繡花,那是一株梨花,小小的白白的小花在青色的繡布上綻開,彷佛透著那股素淡的漠然。

幽幽的琴音,在水的共鳴下散傳,緩緩的靠近,梨若抬頭看向遠處的湖麵,她記得那琴音,她,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