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背包甩到背上,掏出鑰匙,剛轉動門把推開門,就聽到自己老媽的聲音。“老公,千竹回來了,下來吃飯了!”他不自覺地露出笑容,目光卻在觸到那扇落地窗的時候停住,笑容僵在那張絕世風華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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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雨!留憶!”水峰四人跑到溪水邊,文羽伸手攔住他們。聽到同伴的聲音,千雨一驚,趕忙伸手扯下發帶,披下一頭長發。留憶奇怪地側頭看了她一眼,但並未多問。
“怎麼……”語心疑惑地看看在溪水中走著的留憶,又看看文羽。
文羽解釋說:“不能碰觸這溪水……”
幾人聽完他的解釋,無不擔憂地望著留憶。突然,兩人的身影消失了。
“他們已經成功進入了。”文羽輕聲說。
姚冰蝶心中一震,迅速揮舞長劍逼開冷雪飛,腳尖輕點溪麵,閃身飛進凓雪城。(寒夜成員互相進入對方住地除霄寒湖外不受限製)冷雪飛皺眉,甩出一根光繩,帶了五人,也飛進凓雪城。
留憶一個踉蹌,單膝跪地,千雨慌忙下來扶住他:“你怎麼樣?”
留憶抬頭:“去找百合之心,快!”
千雨點頭:“留憶,你要挺住。”語畢,她起身跑向紫色光束指引的方向。
留憶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有些頭暈,低頭竟看到自己手上沾滿血跡。“這是……”留憶抬頭衝她的背影大叫,“千雨!”然而她卻頭也不回。
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要刻意散開頭發,是為了遮掩傷勢不被我們發覺嗎?
已經接近光束消失的地方了,千雨加快了腳步,眼前銀白色的身形一閃,姚冰蝶也在拚命趕往那裏。緊接著冷雪飛幾人也翩然而至。雖然還未看見百合之心,但在那一瞬,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伸手朝著那個方向去抓。各色的光芒同時閃爍。然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空氣仿佛突然間有了質感,在空間內密度驟然變大,接著空間扭曲,然後所有的光芒在彙聚的地方消失無影。
“什麼!”姚冰蝶驚呼。
冷雪飛呆了幾秒,幽幽道:“我們和他們幾人的魔法性質各不相同,多種魔法同時發動,再加上百合之心自身強大的魔力,導致空間魔力場突變,扭曲,把百合之心拖入了其他空間。”
姚冰蝶突然向水峰幾人發起攻擊,冷雪飛大驚之下倉皇出手擋住她的攻擊,腹部卻突然一陣劇痛。冷雪飛低頭,姚冰蝶的劍已沒入她體內。
“我要殺的人是你,不是他們。”姚冰蝶冷冷地說。
“是啊,”冷雪飛盯著她的眼睛,“我知道的。看來最後還是你贏了。”
“你早該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冷雪飛輕笑:“路是自己選擇的,我已無話可說。”血沿著嘴角緩慢地流出。姚冰蝶猛怔,仿佛直到此刻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才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就要死了,一向殘酷的眼神在此刻竟有些錯亂。冷雪飛一直牢牢盯著她的眼睛,此時竟有欣喜之色。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握住姚冰蝶仍然抓著劍的手,猶疑再三,終究還是縮了回來,然而卻突然被另一隻手抓住。她驚訝地回頭,看到留憶已在自己身邊。他抓著她的手,輕輕地放在姚冰蝶的手上。姚冰蝶全身一震。
冷雪飛的眼神溫柔下來,露出了笑容。目光長久地停留在留憶身上,又慢慢轉向姚冰蝶。
我終究還是在你眼中找到了啊,冰蝶。
冷雪飛的眼神開始迷離,恍惚中看到前方大殿之上立著的那個銀白色的身影。於是嘴角的笑意變得更加濃烈。
你也在啊。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她的身體在白色的光芒中幻化為無數氣泡,飄向清澈的天空。而我們也終於懂了,為什麼在這裏死後會變成氣泡,隻因為它跟生命一樣,美麗卻易碎。
“你瘋啦!”姚冰蝶突然大叫,“這全都是你自找的!”說完,她便消失了。
留憶出神地望著她們消失的地方,語心走到他身旁,一手搭上他的肩。他沒有回頭,亦沒有作聲,甚至沒有動,然後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留憶!”
“你說我們應該悲傷嗎?”千雨說得雲淡風輕,卻有淚水滑過臉龐。
水峰轉而望著她:“千雨……”
“習慣有時候是一種可怕的存在。我真怕有一天,我們會變得麻木,在習慣了傷害,習慣了死亡之後。”
水峰走到她身邊,右手搭上她的肩膀。她轉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身子一軟,倒在水峰懷裏。“千雨!”水峰大驚,慌忙扶住她的背的手心突然有種涼濕的觸感。他低頭,那顏色鮮豔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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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的沉默充斥著這昏暗的殿堂。
四個人,在搖曳的火光中靜立。陰影中,仿佛有歎息聲傳來,但並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