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觸即發(1 / 3)

冷月,涼風,孤影。

女孩停下腳步,遠遠地望著碎遲崖月下的背影。

銀白色的及膝風衣衣擺隨風飄動,昏暗神秘的月光籠罩周身,遺世而獨立,謫仙一般。

這樣的夜,這樣的背影,這樣的人。

女孩猶豫著,終於慢慢走向他,最後在距離他兩三米的地方停下。當女孩還在猶豫著如何開口的時候,不遠處的濃夜中突然顯現出四個少年的身影,女孩不禁一愣。四人快步走來,十分匆忙的樣子,走到與女孩並排的時候停下來,恭敬道:“晨先生,百合之心出現了!”

世界仿佛突然靜止,背對著幾人的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未語,腦中突然有一道白光劃過,這感應……隻有寒夜七影才會有的感應,其實是一種特殊的聯係方式,是魅影——寒夜的主人在召喚寒夜成員回總部暗魂穀、玄機殿的信號,其他人是不能察覺到的。

“你們,”他的聲音沉沉的,聽起來很遙遠的感覺,像是天籟之音,“留在這裏待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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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暗紅色的樹屹立。

她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粗壯的樹幹,心在這一刻卻如撕裂般的疼痛。兩張帥帥的臉在眼前重疊,揮之不去。她轉而背靠著樹,身體沿著樹無力地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

你就這樣走了嗎,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們嗎,好吧,我們就算了,那麼語心呢,她要怎麼辦,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我會恨你的,不想被恨的話你就回來好嗎?隻要你回來,我就原諒你讓我們這麼傷心。你回來吧好不好?我,真的,想你了。你回來吧,好不好?好不好?

她靠著屬於他的樹呆呆的坐著,好像靠著他。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了。意識變得模糊。如果這隻是一場夢,一場會醒的夢,一覺醒來,發現一切仍然如往日般平靜快樂……如果是這樣,該有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有腳步聲傳來。

她迷迷糊糊地睡著,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微笑。也許在夢裏一切真的依舊吧。

“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她微微皺眉,手指無意識的顫動。她聽到了,有人在說著什麼。

“……碎遲崖……”

碎遲崖?她半睡半醒地聽著。碎遲崖!

“……歡迎回來,寒夜之首……”

“不!!!”

“水峰!!”

她猛地驚醒,碎遲崖?!碎的是心,遲的是人,好一個碎遲崖。

“我還記得為千雨慶生的那天……”

是留憶!她沒有動,因此留憶並沒有覺察到樹後的她,他的聲音仍是然平靜,平靜的幾乎淡漠,然而那聲音中的輕微的顫抖沒有逃過她的耳朵:“怎麼都無法將這些過往與現在連接起來,我們,究竟是怎樣走到現在的。”

她抱緊了自己。

“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我們七個人都不怕。不是說我們有多麼偉大多麼崇高,隻是因為我們早就有了這樣的覺悟,我們早就知道選擇這條路意味著什麼,在百合穀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了。”

“可是,可是我,我們卻並沒有準備好怎樣麵對同伴的離開……我們怎麼忘記了,可能離開的不是自己。我們隻是天真的以為自己是不怕的就可以了。”

她咬唇,努力使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

“不知道怎樣安慰大家。語心,還有千雨……她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留憶低下頭,“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死的人是我,也許會好一點吧。”

“留憶!”

他猛地抬頭,轉身看到幾個同伴正向他跑來,在幾人身後,語心也慢慢地走向這裏。心裏一陣劇痛,他握拳,然而語氣依舊平靜無波:“怎麼回事?”

紫絮喘著氣:“我們在找千雨,她不見了。”

留憶皺眉,望向文羽,文羽正欲張口……

“你們在幹什麼?”清脆的聲音在樹後響起,幾人一愣,就看到柔和的晨光中淺笑嫣然的她。那是一個很美很甜的笑,在朦朧的光輝中,幾乎要融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