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想也知道程言漠要是知道自己成了他女朋友的下屬,一定又會免不了地對自己一番冷嘲熱諷。一想到程言漠對自己流露出那種輕蔑的眼神,她心情就很煩躁,好像扯光自己的頭發都不解氣。
她一直低著頭想著回去如何應對程言漠的冷嘲熱諷。轉彎的時候,一輛寶藍色的轎車徑自朝她駛來。兩束刺眼的光線朝她射來,她抬起頭,眼睛都睜不開,隻好用手擋著,當她勉強能看清駛過來的車子的時候,才發現車子就快要撞上自己了。她當時就嚇得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隻得條件反射地閉上雙眼,等待著車子將自己撞上天空,然後自己的身子做拋物線運動落到地麵濺起一灘血。
那一刻,錢朵萊想如果今天她真的死了,那就是她的命。她在等待死亡的過程中,腦子中閃過的卻是程言漠如果知道她死了,是會開心還是傷心?
錢朵萊想應該是開心吧,畢竟他不愛她啊,從結婚後,他對她的感情就變了質。不然他怎麼會殘忍地在她為他生下程熙傑的時候,根本就不經過她同意,就讓醫生替她做了結紮手術呢?
那時她醒過來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的時候,她氣憤地從病床上跳起來,一把揪住程言漠的領子,質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怎麼不問我的意見?”
說完,她騰出另一隻手不停地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噴湧而出的眼淚弄花了她手術後蒼白憔悴的臉頰。
終於,程言漠抓住她捶打他的手,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撒旦一般的冷,他說:“你鬧夠了沒有?”
錢朵萊怔怔地看著他,連眼淚都忘記往下流了,她不可置信地問他:“你說我在鬧?”
程言漠墨黑的眸子暗沉了一些,反問道:“難道不是?”
錢朵萊尖叫道:“程言漠!你他媽良心給狗吃了是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專製!怎麼可以剝奪我為人母的權利!”
程言漠絲毫沒有因為她滿臉的淚水而有半分的內疚,他提醒她道:“我沒有剝奪你為人母的權利。你剛產下一個孩子,你忘了?怎麼,做個結紮手術,把腦子都做沒了?”
錢朵萊恨眼前這個男子,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怎麼還可以這麼風輕雲淡地說出來,而且還沒有一絲的愧疚?就好像她今後能不能再生育,跟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他不但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還在嘲諷她沒腦子。
錢朵萊的身子一下子就癱坐在病床上,然後側身弓著身子,極力地將腿縮進自己的懷中,雙臂緊緊地環抱住自己的雙腿,好像這樣才能讓人無法傷害她分毫。
程言漠在她床邊,平淡地說道:“你放心,你怎麼說也為程家誕下一個男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會虧待你的,以後你可以繼續做你的程太太。”
錢朵萊又縮了縮自己的身子,用近乎冷漠的聲音命令道:“滾!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