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漠的略顯醉意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光芒,他的眉頭微皺,嘴角抿了又抿,然後爬到床上,擠進那團緊緊裹住的被子裏,將那個縮成一團的身子摟在懷裏。他借著床頭櫃上台燈微弱的光芒,伸手輕輕地撫著錢朵萊消瘦的臉頰以及濃濃黑眼圈的眼睛。
他的頭微微低了幾分,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然後說:“天知道,我不是不愛你。”
錢朵萊一直沉浸在睡夢中,但是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束縛住了,她挪動了下身子,卻還是無法掙脫環住自己的力道。她好像還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語,她緩緩地張開雙眼,落入她眼眸的那張臉著實讓她整個身子都愣住了。
她看見程言漠那張放大的臉出現在離自己幾公分的範圍內,她甚至還出奇地透過微弱的燈光看見程言漠眼底的那抹心疼。錢朵萊瞬間腦子就短路了,她一邊猛地閉上眼睛,一邊小聲嘀咕:“做夢,一定是做夢!”
但是身旁傳來的濃濃酒味讓她實在難以相信自己在做夢,她“蹭”地一下睜開眼,又仔細地瞅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錢朵萊難以置信地吞了幾口唾沫,然後不確定地喚道:“程、言、漠?”
程言漠聽到錢朵萊喚他,卻一丁點反應都沒有,黑色迷蒙的雙眼就這麼意欲不明地凝視著錢朵萊。自從錢朵萊生下程熙傑之後,她和程言漠就從來沒有近距離相處過,如今她和程言漠挨得這麼近,她的臉頰瞬間就開始發燙。
兩人就這麼靜謐地相望著,以至於錢朵萊能清晰地聽見彼此之間的呼吸聲,她不敢動,因為這樣的畫麵讓她始終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突然程言漠俯身吻住錢朵萊的嘴唇,錢朵萊一下子就石化了,呆愣愣地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等到真正感受到嘴唇上的柔軟觸碰,以及從程言漠嘴裏溢出的酒味時,那份久違的溫存一下子就襲擊了錢朵萊斷了思緒的大腦。
錢朵萊狠狠地推開程言漠那滿是酒味的身體,程言漠因為防不慎及,身子被錢朵萊順勢推到了地上,沉重的摔痛瞬間讓程言漠迷蒙的雙眼清澈了不少。程言漠皺著眉頭,忍受著背部傳來的陣陣鈍痛。
“程言漠!你又想玩什麼把戲!”錢朵萊終於相信了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夢。她一邊用手背狠狠地擦拭著被他吻過的嘴唇,一邊怒視著沉默不語的程言漠。
程言漠怔怔地抬起眸子看著坐在床上氣呼呼的錢朵萊,一副不知情的表情。他眸子頓了頓,平靜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掙紮,顯然是想起了剛才他做了什麼。
可是他這這副無辜的表情惹惱了錢朵萊,錢朵萊自動理解為他又想玩弄自己,所以她氣得全身發抖,身子在床上狠狠地跳了一下:“程言漠!你這是在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