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男子見錢朵萊和楚依依都是弱勢群體,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一群人上來對錢朵萊和楚依依拳打腳踢,絲毫沒有一丁點紳士風度。
錢朵萊將楚依依護在身後。因為身後還有楚依依,所以她不方便還手,任由著七個男子的拳頭像雨點一般接連不斷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管是被人如何揍打,錢朵萊總是咬緊牙齦,緊抿著嘴巴,不肯發出一點痛苦的呻吟,倒是身後的楚依依,一直是錢朵萊替她承受著拳頭如雨點一般的襲擊,可是楚依依卻嚷嚷地叫了不停,甚至連眼淚都掉了出來。
一張漂亮的臉蛋盡顯驚恐和害怕之色,整個人縮在錢朵萊的身後,不敢看著前麵。
突然錢朵萊無意間地抬頭,看見男生不知何時撿起地上的球棒,在半空中揮下,眼看就要打到錢朵萊和身後的楚依依。錢朵萊情急之下,將身後的楚依依往後一推,球棒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錢朵萊的左肩上,劇烈的痛疼蔓延至全身,她仿佛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身體,她覺得自己的左臂都快要沒了知覺。
不過她還是在心裏舒了一口氣,慶幸楚依依沒有承受這一棒,不然像她那麼嬌貴的身子哪承受得住這樣的疼痛。可是她抬起頭,卻看見男生一臉驚慌地後退,手中的球棒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地上,而七個男子早已經逃得快要消失了蹤影。
錢朵萊看著男生害怕的表情,隻覺得好笑,剛剛他不是還一臉囂張嗎?怎麼她挨了他一棒,她沒有害怕,他倒是嚇得臉都白了。下一秒,男生就轉身跑開了,因為嚇得不輕,腿都軟了,他不得不連滾帶爬地跑遠。
錢朵萊撫著疼到麻痹的左肩,這才想起身後的楚依依,可是等到她轉過身的時候,空無一人,隻見她身後的圍欄不知何時缺了一塊。圍欄好像是剛剛斷裂,她突然想起前不久這裏放著一塊“此處危險,切勿靠近”的公告牌,不知何時,公告牌被踢到一片,有字的那一邊朝著地上。
“救……命啊…….救……命……”
錢朵萊聽到一陣很微弱的求救聲,她尋聲望去,才發現竟然是楚依依的聲音。結冰的河麵上有一個巨大的窟窿,窟窿四周的厚冰裂開一道道交錯綿延的裂痕,就像是手掌心上紋路一般沒有規則。而楚依依就在那個窟窿裏張牙舞爪地求救著。
錢朵萊忍著左肩上的疼痛,好在楚依依掉進去的那個冰窟窿離岸邊很近。錢朵萊快速撿起地上的球棒,伸到楚依依麵前,焦急地朝她大聲嚷嚷:“快!快!手快點伸過來,抓住這個球棒!看得見嗎?抓住你麵前的這個球棒!快!”
楚依依因為害怕,嚇得腦子都短路了,她甚至不敢睜開眼睛,隻感覺河裏的水冰的刺骨,一陣陣刺骨的寒冷將她的身子都快要凍得沒有知覺。從小她就很怕冷,隻要在寒冷的地方呆上一段時間,她就會生病,現在她隻感覺全身難受不已,陣陣的不適感不受控製地襲擊著她的理智。
楚依依感覺自己快要失去意識了,突然聽到岸邊傳來一個急促地聲音,那個人在說什麼呢?為什麼她什麼都聽不見呢?感覺那個聲音好像來自很遙遠的國度,是天國嗎?她要死了嗎?可是她不想死啦,她想要好好活著,她說好了,新年過後,要去韓國的哎。她不要死啦!不要死啦!
楚依依強撐著自己僅存的意識,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著自己麵前的棍棒,她想也沒想就抓住了它。
錢朵萊看著楚依依終於抓住了球棒,懸著的心稍微緩和一下,她用雙手握住球棒,用力地朝後拉,但是因為用力,受傷的左肩承受不住拉傷而痛得恨不得讓人暈厥,但是她知道她現在不能暈過去,她手中還有一條人命。
錢朵萊用盡最後僅存的力氣,終於將楚依依給拉了上來。看著楚依依渾身濕透地趴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嘴唇早已經一片青紫,美麗的臉龐蒼白得毫無血色,整個人就像是寒風中的花朵一般楚楚可憐。
錢朵萊勉強地撐起身子,緩緩地朝楚依依走過去,本來是想將自己身上的棉襖脫下來給楚依依,可是還沒有走幾步,她腦袋裏一陣暈眩,左肩上的疼痛與臉頰上的灼痛都渙散了,連意識都在那一瞬間消失,世界瞬間天旋地轉,最後映入她眼前的隻有楚依依那張驚恐的雙眼。
錢朵萊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病房裏充斥著的依舊是一年四季不會變的濃濃藥水味,雖然是冬天,但是病房內的暖氣開得正好,溫暖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