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錢朵萊死死地盯著他的衣服看,若是不了解她的人,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他了解她,所以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看著他衣服愁眉苦臉的樣子是為了什麼。他看著她那個樣子,隻覺得想笑,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就蕩漾開了笑容,如花開一般燦爛。“你要是真心想表示你的歉意,那你就負責將我這套衣服洗幹淨好了。”
錢朵萊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讓她再賠一件就好。
宋承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他想忍不住逗弄起她來了。“不妥不妥,這套西裝是我最愛的一套,你還是賠我一件與這一模一樣的吧。”
“啊?”錢朵萊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她狠狠地瞪著他:“你是大集團的總經理哎,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她認真的模樣終是惹得他哈哈大笑起來,“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啊。”
“你!”錢朵萊這才驚覺自己被宋承佑給耍了,她指著他控訴:“欺負下屬的上司不是好上司!”
他抓住她的手指,壞笑道:“我可從來沒有承認我是個好上司。”
他用手帕仔細地擦拭著她還有血漬的手指,她覺得這個樣子氛圍很怪異,急得要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我自己來就好,不用勞煩你的。我——”
她未說完的話都斷在了她抬頭的那瞬間,宋承佑笑著抬頭,見她看著他身後,他也轉過頭去。正好看見程言漠就站在角落裏,黑色的眸子看著他們,不喜不怒。
程言漠見他們看著他,他極坦然地走到錢朵萊的麵前,平淡地問道:“依依怎麼樣了?”
錢朵萊看見程言漠顯得有些心虛,就像是被丈夫撞見妻子與別的男人約會一樣,頭不知在何時低了下去,她慌張地從宋承佑手裏抽出自己的手指背在身後。“她.....還在手術.....”
程言漠沒有再說話,而是坐在了他們對麵的那一排椅子上。坐下後程言漠就沒有再看錢朵萊,而是將視線一直落在她旁邊的宋承佑身上。宋承佑對他揚嘴一笑,笑裏有太多意味,挑釁,不屑,仇恨。程言漠同樣回以他冷漠的嘲笑。
手術室外的氣氛很詭異,錢朵萊一直低著頭,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搶救,手術室的門才打開。程言漠連忙起身走到主治醫生的麵前,詢問道:“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取下口罩,說道:“病人的生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腦部受到外界的劇烈撞擊,造成腦積血,血塊壓住部分記憶神經,可能會導致失憶。”
程言漠有些訝然,“失憶?”
醫生點了點頭,“是的。不過還是有恢複記憶的可能,隻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恢複記憶的機率不大;若是患者覺得那段記憶是她不想要想起,永久失去記憶也是有可能的。”
“恩,謝謝醫生了。”
“沒事,這是我們分內的事。”說完,醫生朝著他們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程言漠的心情看起來並不是特別好,但也沒有很糟糕。倒是宋承佑嘴角竟揚起了一絲愉快的笑意,楚依依失憶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可以說是一件對他有利的好事。之前對於楚依依出車禍他還心存愧疚,他知道楚依依之所以會被車撞,肯定與他早上出來和她的談話有很大的關係。但是現在醫生說她可能要失憶了,那麼他也就沒有任何罪惡感了。
楚依依失憶正好可以讓他斷了和她的糾纏,看來上帝真的是公平的,讓他的過去那麼不幸,也是該讓他轉運了。
下午的時候,楚依依的父母就得知了女兒住院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程老太太還在南方,聽說了楚依依的事,正在回鬱江的途中。楚先生和楚太太進病房看了一眼楚依依,隻見她還閉著眼,楚太太不禁傷心地不停落淚。楚先生怕她吵著了楚依依,連忙將她拉了出來。見到站在門口的程言漠,楚先生和楚太太對他心存一萬個感激,要不是有程言漠在,他們的女兒早就沒了。
“言漠啊,多虧你了,你真是依依的救命恩人呐!”一向不善表達情緒的楚先生都忍不住動容地感謝不已。
程言漠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宋承佑和錢朵萊,最後將視線落在錢朵萊身上,然後轉頭對楚先生,解釋道:“救依依的不是我,而是這位錢朵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