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躲了一陣，突然縱身逃出院子。女孩也追出去了。
蕭元恒看看院裏被他們弄得亂七八糟，好在茶杯沒被打碎，“刀大哥咱們繼續喝茶吧。”他又把茶杯倒滿。
老刀坐下道：“這段時間沈竹常常早出晚歸，不知道他在忙什麼。這是招惹了什麼是非？”
蕭元恒笑起來，“我看像是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被人家追上門來討債了。”
老刀也笑，“的確像。”他把茶一口喝盡，道：“來，你陪我過兩招。”
蕭元恒站起來才發現，“劍呢？”
“哎呀，”老刀叫道：“被他們拿走了……罷了，比拳腳好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比劃了一陣，蕭元恒收住功夫道：“今天就到這裏吧，刀大哥你練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欲速則不達。”
老刀占點點頭，“好吧。”兩個人又坐下。見錄元恒一直皺著眉，老刀問：“你是不是有心事？”
蕭元恒笑笑，“什麼事都瞞不過刀大哥。算不上心事，隻心裏有些煩悶罷了。”他放下茶道：“今天大哥同我說起一些府堂的事，其實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到府堂幫他。可是我不願意做那些勞心費神窮盡心機的事。”
老刀道：“所以你沒有答應。”
“我覺得自己太自私。”蕭元恒沉鬱下來，“大哥為了蕭家日夜操心勞苦，希望我能幫他分擔一些我卻不肯。可是我真的很不願做那些事。”
老刀道：“你的性子就像天上的雲一樣散淡無拘。雖然你聰明，但是要讓你去做蕭宗主那樣的事情，你倒真的未必做得來。”
蕭元恒苦笑道：“刀大哥這樣說，是在誇獎我還是在激我？”
“看你自己怎麼想了。”老刀也笑道：“沈竹我們兩個曾經說起過，與我們兩個這樣的人相比，你實在是有天大的福份。有蕭宗主在，你可以以自己的心性好惡做事。你們兄弟情重，你不願意做的事你大哥也不會勉強你。我看你也不必為這內疚，蕭宗主能力出眾獨擋一麵自然不是問題，不過也許會有力所難及的時候，那時你能為他分憂不也是一樣幫他，何必一定要拘於時刻。”
蕭元恒道：“刀大哥的話讓我心裏舒緩了很多。雖然以前我未曾抱怨過什麼，但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身在福中。”的確，跟老刀和沈竹相比，他母親尚在，有兄有弟，如今又有阿顏為妻，這確實是天大的福份。
沈竹回來了，見蕭元恒和老刀都用在等答案的表情看著他。沈竹坐下，沉悶一陣開口道：“她是賀群的女兒。”
“賀群？”蕭元恒想起來，就是沈竹的舅舅，在青龍城被他殺的那人。
老刀道：“這女孩是賀群的女兒。”他頭腦裏依稀顯現出救出沈竹的那天晚上，他在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口中問出沈竹被關的地方，他記得最清的就是她因為恐懼而瞪大的雙眼和蒼白的臉色，然後他點了她的睡穴讓她睡去。
沈竹道：“元恒你還記得半年前我和你還有李道長去青龍城，在城裏等你們回來的時候無意中遇到她。賀群死後家產被族人分吞，她和她大哥寄人籬下過得很苦。她遇到我後非要殺我報仇，一直跟我到玄冥城這裏。”
老刀道：“她大哥呢？”賀群的兒子他也見過。
沈竹道：“死了。我最先遇到她大哥。他恨極我，口出穢言汙我父母，他以前也常這樣，我怒恨之下殺了他。後來才遇到賀蓮，我在賀府的時候隻有她待我最好，她年幼單純，不把我視做外人。我不忍心看她孤苦伶仃，有時會去看她，結果她跟著我來到玄冥城來。為了向我報仇，她也是吃了很多苦。”
三個人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