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和熊貓駕駛著戰機也趕到了現場,見那草坪上夢遊般遊走的都景同兩人一陣發笑。先行到來的七架戰機已經連上了球形模擬器,魅影一行人正在觀察著都景同的一舉一動。
飛燕和熊貓趕緊駕駛戰機繞到魅影之後請求與隊長的訓練戰機保持同步,完成同步對接兩人一邊學習如何操作一邊期待著將要上演的好戲。
模擬世界中的時間流逝飛快,透明的隔離罩開始工作,都景同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終被隱藏消失。
在都景同的世界裏,陽光普照、萬裏晴空,南都科技大學畢業生麵試日終於到來。
這一天來自全國的軍企、部隊考官團占據了整個校園。校園裏每一間教室、會議室、微機房都變成了考場,就連運動場草地上也搭建起了臨時帳篷。
都景同和其他畢業生一樣領到了分配單位麵試通知書,他的麵試單位是一家邊境縣城公安局,對應崗位是情報分析員,麵試時間在上午9點。對於邊防情報生來說,得到這份工作自然是門當戶對、順風順水、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9點整的鍾聲一敲響,一切全變了樣。
都景同身著軍官服走進了一間教室,教室座位區第一排坐滿了七位考官。
考官中級別最高的是那位坐在正中間皮膚微黑的中年人,一位副局長,他的左手邊坐著刑偵科科長,右手邊坐著人事科科長。人事科科長旁邊正抽著香煙的是位刑警隊隊長,其餘三名都是隨行民警。
麵試過程一切都很順利,臨結束前刑警隊隊長掐掉煙頭提了一個問題:“請你描述下手槍的構造和發射原理?比如:92式。”
“手槍是槍身和子彈組成的整體......”
都景同認真回答著,但他的聲調傳到考官們的耳朵裏卻讓他們感到異常的怪異。他們的感受像是聽到了一首詩歌朗誦,每個人的反應也都不一樣。
人事科科長在點頭,刑偵科科長微微竊笑,刑警隊隊長眉頭卷起。副局長左右打量著,他在右手方向上花費的時間明顯更長。
“......其內部的發射機構、彈匣、套筒、槍管、連接座、複進簧、複進簧導杆、掛機柄彈簧、撞針等就像我們身體內的器官一樣是手槍的重要組成構件。”
都景同將這個連續的長句子完美的表達出來他立刻聽到了一個小聲的叫好,聲音的源頭來自人事科科長所在的方向。
人類的情緒變化是激素產生的化學作用,有時候這個過程隻需要一個微弱的提示就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連續發生。考官們的表情在叫好聲響起的同時突然亢奮,瞬間轉變成了飽含希望的關注。
考場氣氛也因情緒共振作怪迅速升溫,都景同甚至從這股飛旋的氣流中嗅出了強烈的渴望。突來的被關愛感誘發他的身體內也跟著產生了無數複雜的激素,他的大腦在強烈刺激中立刻催生出了無盡的幻想。
他看見了一張巨大的舞台,自己正獨處在舞台中央,一束束強光彙聚到一起把他的周身照亮。他身著黑色燕尾服,手拿細長指揮棒。優雅的抬起手臂,他的手指捏著指揮棒輕輕一揮,一曲澎湃激昂的交響樂立刻上演。
“......當扳機扣動,擊針迅猛撞擊底火,火藥點燃瘋狂燃燒。封閉的彈殼內強烈的化學反應引發了巨大的能量,子彈被迫分裂,彈頭以480米每秒的速度呼嘯衝出。”
話說到這,考官們已經得到了完美的答案。人事科科長甚至舉起了雙手準備好鼓掌,他左顧右看後舉在半空中的雙手又默默的放了回來。
此刻,都景同幻境中的交響樂也由開端幾經高潮起伏到達了尾聲。他隻需在音樂結束、全場響滿激蕩鼓掌時彎腰謝幕,一切就圓滿結束了。
可現實沒有給他掌聲,他也並不準備謝幕。在他的大腦深處,似乎有個聲音意猶未盡。
接著,他說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番話:“彈頭和彈殼分別飛出的一瞬我能聽到他們分離時撕心裂肺的呻鳴,那個聲音比彈頭劃破空氣的呐喊還要空明。如果手槍也有生命的話,我想......”
“好了,夠了!夠了!”刑警隊隊長打斷了他的回答,他已經氣憤地站了起來。
考場裏亂作一團,人事科科長呆呆的望著他,眼神裏透著無盡的失望,其餘幾位考官低聲激烈的爭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