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1 / 3)

連莉覺得和楊帆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華儀公司發展得很快,楊帆事業心那麼強業務那麼忙,難得有碰麵的機會,即使相約見一麵,也沒有充裕時間在一起痛痛快快玩一玩。此刻,她又想起了前不久她腦海中突發的那個“奇想”。如果這種設想能夠實現,和楊帆碰麵的機會自然增多,可以抓住很多在一起的機會,可以設法安排出更充裕的時間。她總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爸爸,力爭早日實現。可是,爸爸到南方去了一趟,回來又忙於改進公司管理發展生產,早出晚歸,來去匆匆,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和爸爸好好談談的時機。

就在連莉尋找時機和她的總經理爸爸談談“奇想”的時候,正當連通達雄心勃勃向南方學習改進管理發展生產的時候,天上降下一場橫禍弄得總經理連通達焦頭爛額——通達家具廠在一場大火中幾乎全部焚毀,禍不單行,通達儀表廠的一批質量低劣產品出廠被新聞媒介曝光,致使通達公司一下子陷入困境。任何人任何事都怕雪上加霜,然而往往是越怕出現的那種事情那種情況偏偏就會出現。值此通達公司麵臨難關之時,一大筆貸款到期了。這在過去事業順利的時候,處處開綠燈,很好解決的。如今事業出現危機的時候,八方撂杆子,誰也不肯伸出援助之手。那筆貸款限期償還,到哪兒去籌措呢?連通達著急,急得如同火上了房,連通達上火,火燒得他滿嘴的燎泡!

連莉看在眼裏疼在心上,替爸爸著急呀!不知怎的,此刻,她又想起了前不久她腦海中突發的那個“奇想”。她覺得,如果這種設想能夠實現,不單單能夠使她和楊帆經常碰麵,增加了兩人在一起的機會,而且能夠解決通達公司的危機,將通達公司從瀕臨破產的境地拯救出來。她決定即刻找爸爸談談。

連莉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和女秘書冶芳打個招呼之後照直走進裏間。碰巧,她的媽媽邵鳳蘭也在這裏。她隻是瞥了媽媽一眼,便在沙發上坐下來,劈頭一句:

“爸爸,我想跟你談談!”

“咳,我說你們這是怎麼啦?跑這兒開家庭會議來啦?你沒見我這兒都火上房啦?”總經理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說:“去吧,有什麼事兒以後再說!”

“爸爸!你聽著:正因為你這兒火上房了,我才來找你——想幫你找個‘消防隊’救火的!”

“找個消防隊救火?什麼意思?”總經理莫名其妙地看著女兒。

“什麼意思?就是解決通達公司的危機唄!”

“你?你有什麼好辦法?”總經理不無疑惑地看著女兒。

“爸爸,你過去創業總是緊跟形勢走在前麵,所以通達公司從創業到發展一帆風順很快。現在社會上‘集團’挺時髦,你為什麼不緊跟形勢也搞‘集團’呢?”

“唔?搞‘集團’?開玩笑,談何容易!”總經理搖搖頭,“以前,通達公司紅紅火火時,各個部門都伸手拉我們,現在,通達公司遭災受難時,各個部門都推拒我們甚至壓我們,難哪!我們通達公司原有的四家企業,石英廠被章磊敗了,家具廠被大火燒了,儀表廠名譽掃地產品賣不出去了,隻有電子廠還算好,一大筆貸款限期償還,是賣掉電子廠、康樂宮,還是賣掉通達公司大廈?還有其它的抵押貸款呢?一句話,如今,通達公司已經瀕臨破產,有誰願意和我們搞集團?難哪!難哪!”

“和華儀搞集團哪!”連莉脫口而出。

“華儀?”

“就是楊帆哪!和楊帆聯合搞個集團公司不是很好嗎?”連莉興奮地說。見爸爸沉默不語,便問:“怎麼,你不喜歡楊帆?你討厭楊帆?”

“不!不!當初,我就看出楊帆是個人才,所以我很喜歡他重視他,而且他離開通達公司,我還十分惋惜呢!隻是……”總經理說著又陷入沉思。

“那,你就和他聯合成立集團嘛!”

“隻是,今非昔比啦!當初,楊帆想找個職位,我可以提供他施展的機會。如今不同嘍,他不再需要我,他有了他的事業,而且發展得很快,他的翅膀硬了,飛得高了,豈能屈就?何況,如今的通達公司,已不是往日紅紅火火興旺發達的通達公司,而是企業垮掉大半,背上負債累累,瀕臨破產境地,誰和我們聯合都是背包袱,楊帆豈能幹這種傻事兒?”

總經理的一番話使連莉沒了詞。她產生“奇想”之時並沒有對此“奇想”的實現問題考慮很多很周全,充其量不過是一種設想而已。楊帆能夠屈就願意背包袱嗎?即使楊帆願意,爸爸能忍心將包袱甩給楊帆嗎?通達公司和華儀公司聯合成為集團公司,誰坐“第一把交椅”?

“老頭子,你甭聽小莉瞎叨叨!”夫人邵鳳蘭聽連莉提起和楊帆搞什麼“集團”心裏就很反感,隻是一時插不上嘴反對她的建議。現在看看連莉已經沒了詞,還好,總經理並沒有采納她的建議。迫不及待地插進來說:“和那個姓楊的搞什麼集團?不能讓外姓人到我們公司裏來瞎摻和!”

“和外姓人合夥辦公司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通達公司本來就是連通達和章國棟兩家的聯合集團,隻是規模目前太小而已!”連莉爭辯說,“集團公司按股份多少排坐次,與姓氏沒有任何關係!本姓人就好啦?要是靠本姓人或自家人辦事兒,那你就隻有和連勝搞集團了,可惜他連那個康樂宮也沒辦好!”

“唉,連勝要是能頂楊帆的一半,我也就知足啦!可惜……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這麼久也沒個音信!”總經理想,連勝杳如黃鶴,不是跟那些狐朋狗友攪在一起,被人害了吧?此刻,他又想起了那位農婦楊曉燕。曉燕在哪裏?她把我的兒子帶到哪兒去了?哦,我的兒子叫小帆,帆船的帆——哦,就是楊帆的帆,楊帆的帆……嗯?楊曉燕的兒子叫小帆,楊曉燕——小帆,楊——帆,莫非是……連通達搖了搖頭: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哎,爸爸……”連莉見爸爸愣怔地在那裏搖頭晃腦地出神,便拉長音大聲地叫:“爸——爸——!他會不會跟誰跑到泰國或是跑到俄羅斯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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