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瑉灝搖了搖頭,自己怎麼變成跟女人一樣了?雷讓不回來,自己便盼著他回來,可他一旦回來,自己又害怕與他相處。
方瑉灝深吸了一口氣,想起桌子上應該還放著他早上沒喝完的半杯牛奶便憑著記憶繞過沙發正準備去水晶茶幾上去摸那杯子,可走了幾步腳下卻突然絆住了一個東西,身體一個不穩斜斜的朝茶幾上歪去,正驚慌之際腰際忽然生出一隻手,那手環在他的腰際將他生生的扯了回來,他跌入一個厚實的懷抱,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臀部感覺到那人結實的雙腿方瑉灝這才反應過來現在他正坐在那人腿上,而那隻手還覆在他的腰上,隔著薄薄的夏衣,方瑉灝幾乎可以感覺到那人手掌的溫度透過襯衣炙熱的貼在他的腰上,方瑉灝又驚又懼腦子突然冒出一個反應:難道是進小偷了?想到這裏連忙便去掙紮,可那人卻一個翻身將雙手一扣死死的壓在身下,方瑉灝忐忑不安的高聲道:“你是誰?”
頭頂傳來溫熱而又熟悉的呼吸,方瑉灝極力的在黑暗中找尋那人的眼眸,熟悉的古龍香水的味道輕輕淡淡的傳入鼻間,方瑉灝躁動不安的一顆心慢慢的安定了幾分,帶著懷疑的小聲開口問:“雷讓?”
頭頂那人並沒有放手,淡淡的問:“幾點了?”
方瑉灝愣了一下,迷茫的看著雷讓:“嗯?”
雷讓緩緩的俯身靠近他,炙熱的呼吸噴在臉上,方瑉灝忍不住微微側頭,雷讓淡漠的聲音又傳來:“幾點了?”
“九……九點多……”方瑉灝心頭一跳,不安的回答道。
黑暗中雷讓勾唇一笑,眸子裏具是嚴峻之色:“你應該幾點回來?”
方瑉灝緊張著囁嚅道:“九點之前……”
“給我一個理由!”雷讓的語氣生硬,不容拒絕。
方瑉灝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雷讓這模樣定是要發脾氣了,隻是他向來回來的比較晚,今天怎麼會那麼早?
“南……南姝借了我的車子,說晚上還我的,可是我等了她很久她都沒有回學校,我是走著回來的……”方瑉灝顫抖著小聲的說。
“又是南姝?”頭頂的人似乎眉頭蹙了一下。
“你會不會跟她走得太近了點?”
方瑉灝緊張不安的吞了口口水,正要解釋便感覺到身上的力量倏然一鬆,卻是雷讓放開了他,方瑉灝掙紮著坐在了沙發上,光線陡然變亮,方瑉灝有些不太適應微微眯著眼睛抬手遮了下光線,隻見雷讓懶洋洋地將一個遙控器扔到了茶幾上。
方瑉灝這才注意到雷讓隻穿著襯衫,西裝外套被扔在了沙發一角,襯衫的領口敞著,領帶鬆鬆垮垮的耷拉下來,向來幹淨整齊的頭發也有些微微的淩亂,冷峻的麵容上微微有些潮紅,想來也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方瑉灝小聲的開口說:“你怎麼也不開燈?我還以為你沒回來……”
雷讓語氣僵硬而略帶嘲諷:“怎麼?你是在責怪我嗎?”
方瑉灝連忙搖頭:“不,不是,隻是……隻是你一向回來的很晚。”
說著便緩緩地低了頭,雷讓目光如水的望著他,忽然問道:“吃飯了嗎?”
方瑉灝搖頭,雷讓接著說道:“去做飯吧。我也餓了。”
方瑉灝驚訝地抬眸,他想問:你不是有應酬嗎?既然有飯局又怎麼會餓呢?可是這樣的話在麵對這樣氣質冷凝的雷讓時他是絕然問不出來的。
方瑉灝乖乖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了廚房。
廚房與餐廳是開放式的設計,方瑉灝從冰箱裏拿出早先在超市買的食材走到了廚房,打開水龍頭清洗著蔬菜,保鮮膜密封的蔬菜瓜果全都是免清洗的,可方瑉灝卻總是會再洗一遍,以保障食用安心。
方瑉灝與一些普通的大學生不同,他自幼父母離異,父親早早的就另立了新家,自他八歲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父親。他自小跟著母親一同生活,母親又向來體弱,做飯清掃之類的雜活便落在了他身上。自十五歲那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母親便因病而逝,他便是一個人生活。別的不說,倒練就了一雙好手藝。雷讓在飲食上素來挑剔可也對他做的飯交手稱讚。
雷讓隔著遠遠地餐廳望著方瑉灝的背影,他還穿著簡單的襯衣長褲,微微躬著身子正在切菜,這樣的背影孤獨而又落寞,他不在家的時候他一個人也是這樣的嗎?這套房子會不會太大了些?因為身份的問題,雷讓從不許方瑉灝多交朋友,從他上了大學,他應該一個朋友也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