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翎在原地一時有些怔忡,她的額前仍有雲汐指間的溫度,這種令人不自覺安心的暖意,輕易讓她無所適從。
晗妃看到她的樣子,眼底的欣喜顯露無疑,“卿小姐不用舍不得,譽王爺等下就會來找你。”
卿翎將目光轉向晗妃,當她意識到晗妃話中的意思,微微垂下眼簾,眼中是一閃而逝的掙紮。
晗妃以為她在害羞,便岔開了話題:“稱卿小姐太過生疏,不如本宮喚你翎兒如何?”
“娘娘言重了,隨娘娘喜歡。”
“翎兒,想必你不認得去禦花園的路,不如就由本宮帶路吧。”
“卿翎怎敢勞煩娘娘?”
“本宮覺得和你很是投緣,以後在我麵前不必如此拘禮。”
卿翎隨著晗妃去往禦花園,在途中她可以感受到晗妃的目光不時落在自己身上,她盡量不讓自己露出厭惡的表情,如果不是為了達到目的,這滿腹心思的後宮妃子,她是斷然不會靠近的。
雲汐和雲漓來到了頤天宮外,尚未進入便聽得一聲聲低咳。兩人皆憂心地對視了一下,忙走進了宮內。羅幔之後,一位年逾半百的婦人半躺在床榻上,麵色微微蒼白,因為剛剛的咳嗽,麵上泛起病態的潮紅,目光略顯散亂無神。
“母後。”兩人立於羅幔前,不敢再進一步,生怕驚擾了太後。
太後在紗帳後看到兩人,麵上泛起慈藹笑容,“你們來了,進來吧。”
兩人聽到後掀起羅帳走了進來,看到太後的模樣不由一驚,太後平日裏高貴凜然,雖年過五旬,卻仍是風華依舊,神采奪人,何曾如此憔悴不堪?兩人心中皆是一痛,齊齊跪倒在太後麵前,愧道:“孩兒不孝,明知母後欠安,竟此刻才來探望,還請母後恕罪。”
太後擺了擺手,溫和笑道:“母後隻是染上些風寒,並無大礙,你們不用自責,快點起來吧。”
“母後,太醫怎麼說?”雲漓起身問道。
“不過是風邪入體,休養些日子就沒事了。”
“可是母後看起來怎如此憔悴,是不是這些奴婢們沒有好生伺候?”說到後半句已是冰冷至極。一旁的宮女驚栗不已,幾乎當場跪下求饒。
太後向雲漓伸出手,雲漓忙上前握住,太後將他拉至床榻前讓他坐下,笑道:“不關她們的事,別把她們嚇壞了。母後真的不要緊,隻是身子有些疲倦。年紀大了,總會如此。”
“母後總是這般體恤下人。這幾日孩兒會陪在母後身邊,直到您痊愈。”語氣極為真摯。
太後眼中竟泛起瑩瑩淚光,“還是漓兒最為貼心。”
“母後。”雲漓聲音也有些哽咽。
“母後,您的氣色似乎不太好,還是再讓太醫來看看吧。”雲汐在一旁擔憂道。
太後的目光移到雲汐身上時,已不複之前的溫和,語氣也淡漠了許多,“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雲漓見太後對雲汐這般態度,也頗為無奈。這個父皇生前最為寵愛的七弟,從未得過母後的青睞。大皇兄生下來便夭折,母後膝下無子,幾個皇子中,母後最疼愛的便是自己,對其他幾個皇子也算親切,唯獨對七弟較為冷淡。這也難怪,父皇生前最寵愛七弟的母妃,幾乎到了專寵的地步,後宮妃子無不怨恨難當,想來母後也不例外。對於她的兒子,自然疼愛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