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最後一個土匪的屍體倒下,蕭少卿抬頭看著天空。整個山寨立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葉隨風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混跡江湖四十多年,他見慣了刀光血影,經曆過無數的殺戮,但是他沒見多這麼冷酷的殺戮,沒有語言,沒有表情,人命就像一隻隻真正的螻蟻。他更沒見多這麼可拍的武功,沒有招式,沒有過度,隻有殺招,實實在在的殺人的招式。他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人、怕過什麼事,但現在他發現自己的心在抖,他害怕了。而地上的女人早已經嚇得昏死過去了。
良久蕭少卿發出一聲長歎,神色黯然地轉過頭來看著葉隨風說道:“葉大哥,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太冷酷、太殘忍,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過幾天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的。如果那是你要離開我不會攔著你的,但是現在我還要請你幫我。”葉隨風歎了口氣說道:“好吧。”
蕭少卿對葉隨風說道:“大哥,你把鐵忠他們帶到山寨來。我帶著這個姑娘處理一下她家的事情。”葉隨風也是老江湖了,心裏想說的話蕭少卿已經講明,就不在多想,但聽了蕭少卿的安排後還是不禁問道:“兄弟,不收拾一下。”蕭少卿答道:“不用,讓鐵忠他們收拾,他們見慣了殺戮,這些對他們不算什麼,再說讓他們記住這個場麵也是有好處的。”葉隨風心裏又是一寒,但不再說什麼,飛身離去。
蕭少卿抓起地上的姑娘也飛身而去,之所以沒有就醒他,因為她畢竟是個女人,蕭少卿不願意讓她見到如此的血腥場麵。很快來到了她家人被劫的地方,蕭少卿把手中抓著的姑娘倚在一顆樹下放好後。伸手在她的胸前虛空點了幾指。姑娘悠悠轉醒,睜眼就看見了眼前的蕭少卿,眼中立即露出了驚恐的神情。蕭少卿當然明白著眼神的含義,也不在乎。蹲下身子,看著她說道:“你的家人都被土匪殺了,是我救了你,聽明白我的話就點點頭。”姑娘眼睛裏盡管閃著驚恐,但還是點點頭。蕭少卿又說道:“我要幫你處理一下這的事情,如果我放開你,你不能吵也不能鬧。”姑娘又點點頭。蕭少卿鬆了口氣,這姑娘的神智總算還清醒。當下解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繩子一鬆姑娘一下子就撲到了那個躺在不遠處的年輕官員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哭聲很低,但很悲切。蕭少卿暗忖道:“我不讓你鬧,又沒不讓你哭,可能是她真的被自己的凶惡嚇怕了。”這回蕭少卿卻是理會錯了,那姑娘在葉隨風救她的時候就要咬舌頭自殺,要不是葉隨風出手製止的快,姑娘的舌頭早被咬斷了,就是這樣舌頭也傷的很重。現在不要說喊叫,就是大聲哭也哭不出來。見姑娘哭了一會,蕭少卿走過來用折扇點了點她的肩頭說道:“姑娘節哀,讓他們入土為安吧。”姑娘倒是很聽他的話,盡管還是淚流滿麵,但還是站起身來。蕭少卿暗中點點頭,這姑娘心性還不錯。當下走到樹林邊雙掌一推,一個深坑出現在麵前。姑娘的眼中又閃出驚駭的神色。蕭少卿也不理會,對她說道:“看看有什麼需要保留的遺物,然後把他們葬了吧?”姑娘依言走過去在她的兄長懷中翻了翻,找出了幾件東西放在懷中,看了看那張朝廷的官文歎了口氣又想將它放回去。這時候蕭少卿突然說道:“慢著,姑娘,這張紙可能對我有用,能留給我嗎?”姑娘心道:“你這個魔頭,假斯文,你想要我敢不給嗎?”但是她畢竟不敢說出口來,隻是將官文遞給了蕭少卿。最後姑娘走到兩個翻開的大箱子處,吧被土匪翻得撒在地上的書一本本整整齊齊地放回書箱中。蕭少卿明明這些書一定是她哥哥生前最愛的東西。蕭少卿自己也是個愛書的人,當下又說道:“這些書就留著吧。”姑娘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安葬了死者,蕭少卿帶著姑娘和那兩箱書返回了山寨,看著蕭少卿一手夾著自己,一手拎著兩個大箱書在山林間飛騰,姑娘又被嚇到了。
回到連雲寨的時候,葉隨風和鐵忠等人早就到了,山寨也被鐵忠他們打掃過了,盡管還有些痕跡,但已經不是十分明顯。就像蕭少卿說的那樣見慣了殺戮的鐵家人對這些並沒有多少意外。看著這些人都想沒事人一樣,其中還有孩子和女人。姑娘的心中不由想到——天呀,這都是一群什麼人呀!不過畢竟是他們救了自己,至於今後就聽天由命吧。
連雲寨的空房子本就很多,姑娘被安排在了一間空房子中,晚飯時間到了,一個膚色略黑的女孩子送來晚飯。被救的何雅潔看著晚飯吃不下去。一是沒有心情,二是被自己咬傷的舌頭開始感覺到鑽心的痛。兩聲輕輕的敲門聲傳來,何雅潔想要說話,但說不出來,隻好走過去打開房門。隻見救了自己的那個惡魔站在門前,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蕭少卿輕聲問道:“我可以進去嗎?”何雅潔不能說話,又向後退了一步。蕭少卿暗道:“還在害怕,這女人膽子還真小。”當下走了進來,看見桌上一點未動的飯菜。又問道:“怎麼,沒有胃口?”沒有聽見回答,蕭少卿抬頭看向何雅潔,這才看見她的整個嘴巴幾乎都腫了起來。恍然想起葉隨風說的她咬舌頭的事情來。莞爾一笑看著她說道:“張嘴。”何雅潔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幾步。蕭少卿懶得和她解釋,裝出生氣的樣子又沉聲說道:“張嘴。”何雅潔身上一顫,聽話地費力張開了自己的小嘴。蕭少卿看了一眼後,轉身出去了,何雅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那裏,竟然忘了關門。正在發呆蕭少卿又像鬼魅一般回到了她的麵前。何雅潔現在已經不知道害怕了,她隻是傻傻地看著蕭少卿。蕭少卿指了指椅子說道:“坐下。”何雅潔隻能聽話的坐下。“張嘴”蕭少卿又說道。何雅潔依言張開嘴。蕭少卿又說道:“伸舌頭。”這回何雅潔可不聽話了,眼含著怒意看著蕭少卿。蕭少卿說道:“小姐如果不想將來變成啞巴的話,就張嘴。”何雅潔實在是怕自己真的變成了啞巴,趕緊張口嘴,並忍著痛費力地伸著舌頭。蕭少卿拔開手中一個小藥瓶的蓋子,用一個筷子在瓶中沾了沾,看著她說道:“有點痛,要忍著點。”將來這回的聲音很柔,就像哄小孩一樣,而且聽著何雅潔的耳中似乎是有著一種魔力。何雅潔不由點點頭。沾了藥的筷子觸到了舌頭上的傷口,真是痛的很,她的眼淚不由流了出來,但是嘴和舌頭都沒動。蕭少卿笑道:“不錯,很乖。”聽了這話何雅潔心中竟沒來由地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