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臘月初七,趙真下旨——今日大朝。
停朝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北漢的大臣們早就被這半個月來京城中接連發生的怪事弄得暈頭轉向,現在好了,皇上大朝了,總該給個說法了吧。
所有人都懷著同樣的心思,所以所有人都來的很早,準備當然也很好。但是朝上一開始的事情,卻讓他們又懵了。
群臣三呼萬歲後,照例該是大太監秦順高喊——有本早奏,無本退朝了,接下來就是群臣奏事,這是常理,可是這次卻不是。
群臣聽到的是大太監秦順那副公鴨嗓子,居然用著異常嚴肅的口氣叫道:“聖上有旨。”
群臣跪下接旨。
秦順高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天下四分,戰亂不斷,北方匈奴,虎視眈眈。北漢境內亦天災不斷、匪患未絕,朝政事物巨細繁雜。朕自極為以來,無不為此夙夜憂歎,雖勤勉政事,但日覺力不從心,時長則必誤大事,愧對先皇。此有攸關危機之時,朕審慎三思而決:仿上古之例,著丞相江振邦建衙開府,總領北漢朝事,除軍事外,一切朝事均由丞相在相府處置。望眾臣深體朕心,切實從之。
彪騎將軍董震勞苦功高,資望甚深,朕倚重為肱骨之臣,著董震為相府總領事,協助丞相辦理一切公務。
另:仿此古例,實為非常之時之非常之事,朕亦斟酌再三,亦深知此製弊端所在。顧嚴旨如下:此事此例僅此一次,僅此一例,僅限於朕與丞相江振邦之間。朕與丞相如缺其一則開府之事隨即作罷,恢複原製。我後世子孫如有皆不得仿,如有違反,則視為忤逆。天下人皆可反之。
欽此。
聖旨剛剛念道完前半段,文官們就聽明白了其中的意識。他們都是熟讀古書經史的人,自然知道建衙開府的事情,更知道其中的弊端。所以許多人都抬起頭來,可是所有抬頭的人又馬上低了下來,因為他們看到了皇上趙真那簡直是要殺人的目光。所有人都有一個實實在在的感覺,如果是他們敢對這道聖旨有所異議的話,皇上肯定會殺人。
那些武將們雖然不是聽得全懂,但是也聽得出江振邦手中的權利更大了,大的簡直不得了,他們的心中當然很不服氣,可是聽到董震作為總領事在江振邦身邊,他們都認為是皇上讓董震看著江振邦,心中也平衡了一些。
聖旨宣完,殿中一片沉寂,趙真雙眼閃著懾人的光芒,掃視著階下的群臣。
幾個機靈的文臣看清了形勢,帶頭叫道:“臣謹遵聖諭。”
群眾也都明白過來,齊聲叫道:“臣等謹遵聖諭。”
趙真眼色一收,威嚴說道:“好,江振邦。”
江振邦立即出班跪倒:“臣在。”
趙真又將眼光看向眾人道:“明日起,相府開衙。”
江振邦高聲回道:“臣遵旨。”
趙真大袖一揮道:“散朝。董震留下。”
群臣三呼萬歲後,默默退下。
大殿裏隻剩下董震孤單單的一個人,他冷冷地站在殿上,更愣愣地看著皇上。
總領事是什麼意識他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這是個文官,而且是江振邦手下的文官,他的心裏真的不服。可是麵對著趙真他真的很害怕,不光是臣子對皇上的害怕,還有對自己最親的主子的害怕。因此他不敢出聲,
趙真的眼睛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沉聲問道:“你不服?”
董震一愣,但是還是誠實地點頭道:“不服。讓江振邦管我我不服。”
趙真知道這個家夥一定有這個回答,他一笑道:“那我問你,我管你,你服不?”
董震瞪著銅鈴一樣的眼睛道:“服,怎麼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