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極心理學家談積極心理學之邁克爾·斯戴格 Mike Steger(2 / 3)

那麼你認為在地域上會哪些是需要特別注意的呢?

最近的關於非洲的研究發現,雖然因為很多固有的文化因素使得那裏的人們相比發達富足的西方國家而言有著很多劣勢,但是同時他們也具有一些積極的和鼓舞人的特質,可以有效幫助他們保持一種平衡狀態,抵禦貧困、暴力、機遇匱乏等困境所帶來的困擾。我想,一種非常好的研究方式是將起源於西方國家的積極心理學與發展中的世界各地的有特色的心理學相結合,再應用於各自的人群,這樣的方式也將會對當地人更有幫助。同時,我們要將現有所擁有這些完好的積極心理學思想和鼓舞人的發展曆程傳播開來,在世界範圍內擴大積極心理學的影響。從心理學整體來說,我們也正在將發展出來的“西方模式”進行一種積極的轉變,並且逐漸顯示出來這種轉變方式也同樣可以應用於其他領域。所以說我們需要時刻謹記的是,即便是我們現有的成果是有成效的,但是我們會不會還缺少了那些從其他文化下發展而出的重要組成部分?還有哪些從其他地方創造和發展出來的成果是我們可以借鑒的?在別的地方還有哪些精彩的論點使我們未曾發覺的?

哪些專業的研究團體(除了心理學這一學科)會開始關注積極心理學或是你所研究的“意義”?

對我所研究的“意義”感興趣的是那些職業教練和職業心理學家,特別是那些研究職場女性的學者。我的絕大多數采訪來自於女性雜誌,內容包括職業中期的女性,女性的職業-家庭平衡,還有如何看待新型職業,職業進階這些議題。我想,大概職場是積極心理學最大的一個“消費者”。已經有幾十個從事職業心理谘詢的谘詢師在關注職場幸福這一議題,用以達到更高的工作效率和提升職場的幸福感。再有就是教育行業,他們需要積極心理學的更多的支持。在醫療衛生領域往往展示出對“生命的意義”這一議題的興趣,特別是用於輔助腫瘤治療和臨終關懷部分。

在積極心理學領域你最敬仰的人是?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我非常喜歡Laura King,她的研究總是從不同的視角,用很多不同的研究方法開展的。她與一個叫Josh Hicks的研究生一起在“生命的意義”這一課題上發表了很多具有啟示性的研究。同時在我看來他本人也是非常平易近人,總是具有創新的奇思妙想。還有Bob Emmons,他無論作為學者還是為人都是非常令人尊重的。這樣的人還有Ed Diener。其實像這樣的人我還可以列出很多,像是Victor Frankl,還有做了很多堅實的基礎性工作的Carol Ryff。他們都有著“有意義”的一麵。我非常認同這種方式,因為這樣可以幫助你站在自己研究領域之外,回過頭來審視一些問題。

如果你可以重新學習積極心理學,這一次會有什麼不同?

我或許不會從測量開始入手。從測量開始會有一個好處,它會讓你有的一個“著眼點”和實用的工具,可以開展任何你想要去做的研究。其實如果當時那個測量已經做得比較完善的話,我也不會有機會從事這方麵。但是,工具往往會限製你的研究,像我很多早期的研究都是圍繞著“我的量表在這一人群中的效度會是怎樣?”“我怎麼樣能夠讓這個量表適用於這個人群?”後來,我做了很多在我看來是對的研究,因為他們很有趣,並且是和有著不同觀點和視角的同行合作進行的。在積極心理學這一領域,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不同領域的研究者合作開展研究。如果可以重來,我更願意避開測量,然後與那些使用各種各樣的,甚至是我都聞所未聞的研究方法的學者結識,然後合作開展研究。

你知道積極心理學領域內的一些新興學者或是還不很知名的學者?哪些又是在你看來“他們的研究是很前沿很精彩”的?

我非常喜歡Matt Vesser的研究。他從恐怖管理理論的視角出發解讀意義的作用,這是很有趣的研究,並且是我不曾涉及過的。他的文章發表在JPSP(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人格與社會心理學》),所以他並不是特別知名。令人驚訝的是隨著國際學者人數倍增,我發現有很多出色的研究正在世界各地開展著,我們之所以不了解是因為我們一直以來在讀著相同、固有的期刊雜誌。還有一些出色的學者,比如Lazslo Brassai,他正在羅馬尼亞開展與青少年相關的研究;還有些人像Linda Theron,她在南非研究艾滋病孤兒,還有很多精彩的研究並沒有引起注意,當然,除了發表在《國際幸福雜誌》這樣的地方的文章。

在你看來積極心理學還可以從心理學這一學科中汲取些什麼?

對於積極心理學我有兩點小氣惱,這兩點在心理學上同樣適用。第一就是我們正在逐漸喪失這一學科的科學性,我們的工作有時候不單單是維護這一點,有時候還需要反思這一點。其實一直要堅守並且認為自己是在做對的事情是倍感壓力的,但這種情況並不會時常發生。我相信絕大多數的學者是對他們所從事的研究充滿著激情的,並且對得到的成果非常珍惜,希望這些成果能夠繼續向前發展。可是在積極心理學裏,這些成果一旦應用起來,很快的就會顯示出它的不足。有些人深信他們的研究成果,將其編撰成書籍發行或是轉化成谘詢幹預療法進行應用。但如果沒有仔細審視自己的假設,這是非常危險的。第二個事情就是很多時候人們忘記了科學性這一準則,導致了大量定義缺乏一致性,再“創造”出更多的新的概念。似乎人人都願意將各種概念混合、合並後再加入他們自己的想法,以這種方式“創造”出新的概念。但這種做法是當真需要謹慎對待的。這樣做將會使研究非常混亂。舉一個例子,有些人想要在“目標”的定義中加入“利他”的成分,這的確提供了一種對於“目標”的定義,或許有人會欣賞這樣的定義,但這並不會是“目標”確切且唯一的定義。甚至某些這樣做的人還有些不為人所知的動機。我們確實需要在處理這類問題時保持一種客觀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