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孤獨時,常想起我早些年在縣城工廠時的幾個朋友和一些事情來。
大莫、小軍是我在工廠時最要好的朋友。
那個工廠是大集體編製,歸縣第二輕工業局管轄,大莫、小軍和我都是通過招工考試進到這個廠來的。
此前,盡管我們仨同住一個縣城,但卻素不相識。
走進這個工廠之後,說不清什麼原因,我們仨走得特別近。
下班後,我們仨經常去一家小酒館裏喝酒。那時,都是二十多歲,身體好,火力也旺,敢喝。我們仨經常是一坐下來,就得要喝上幾瓶子白酒方肯罷休。最後的結果是,我和大莫經常醉得糊裏糊塗,是怎麼回的家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時,小軍告訴我和大莫說,昨晚是我一個又一個把你們送回家的。
大莫不好意思地抓下頭說,小軍好酒量。
我在一邊有些不服地說,咱倆喝多以後,那白酒就是涼水了,隻知道往肚子裏灌,誰還知道小軍喝沒喝呀!
小軍顯然不愛聽我的話,說,愛信不信,反正我喝了。
在工廠時,我就開始寫小說。那時,總寫不發表,每天都有退稿。退稿有時把我的心情弄得很糟,精神疲憊不堪,也痛苦不堪。在這種情況下,大莫和小軍就請我喝酒消愁。俗話借酒消愁愁更濃,酒桌上,麵對退稿的打擊,我淚流滿麵。
這時,他倆就安慰我,勸我別灰心,還說有誌者事竟成。
有一次酒後,我們突發奇想,也來個桃園三結義。
於是,冬天的月亮地兒上,我們仨磕了頭,拜了把子,成了兄弟。以年齡順序排位,大莫稱大,我為二,小軍是三弟。
結拜之後,我們仨真的是義字當頭,哥仨無論誰有事,其他兩人都不往後看,隻往前衝。
老大家父母是雙職工,日子寬裕一些。老三父親去世早,家裏妹妹上學,母親又無工作,日子過得很艱難。
我們在一起喝酒時,老大除了不讓我和老三拿一分錢之外,平時還總從自己的兜裏往出掏錢,貼補老三的家用。
我幫不上老三,家裏的母親常年臥病在床,好在有我和父親上班掙錢支撐著日子,好歹比老三家強一些。
老大的舉動,常讓我和老三心裏有無限的溫暖。人生的旅途上,能遇到這樣的好大哥,比什麼都值啊!
我們仨在電器維修車間,經常修電機。老大和老三在六個月時間內,就已經熟練地掌握了嵌線的縫式、交叉式、同心式、雙層、單層等程序了。
而我工作了八個月,對這些程序卻隻是略知皮毛。
老大幹活腳踏實地,老三是心靈手巧,我則笨拙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