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1章 :避子(1)(1 / 2)

永生塔那事兒,我有些沮喪。

徐如姬死的時候,我費大把力氣從她嘴裏掏出來一句罪證,還以為能夠日後從貞妃身上查出皇後的不軌,以此作為自己的籌碼。

然而現在這個籌碼已不複存在。既然夏侯明對貞妃根本是虛與委蛇,那我即便把皇後的事情捅出來,夏侯明心裏也不會覺著怎麼樣,皇後也不會被處置。

想來真是可笑,夏侯明騙過所有人,徐如姬和皇後都將貞妃視作眼中釘,當初為除去她定是花了大力氣。

靜下心來思量著,現在,我手裏已經沒有皇後的把柄了。

人算不如天算,我以前小心翼翼地保留著的寒玉碎片,也早已經是廢物——因為徐如姬死了。死無對證,我即使把東西拿出來,也無人來給我證明那些碎片是當年徐如姬手上的寒玉鐲子。

再看看現在,得了,貞妃的把柄也沒有了。

唉。

從永生塔回來之後,夏侯明又“招幸”我數日。

我和嫻容華已經風頭無二。葉桃衣晉封容華的旨意已經下來了,隻是,她再也無能複寵,她成了一個落魄而狼狽的棄妃。這一次的晉封隻是太後娘娘假惺惺的憐憫,而以後,她怕是一生都不會再晉封了。

葉桃衣在人們鄙夷而不屑的神色中,越發足不出戶,整日稱病在昭純宮裏靜養。除她之外,宮內也再無人提起曾經的徐妃,皆轉而逢迎我和嫻容華。連京城的百姓間亦有傳聞,道皇帝最寵幸的是兩位去年入宮的寵妃,這二人定是前途無量。

在這種充滿了旖旎繁華的榮耀而富貴的處境中,我隻覺得心內忐忑。

十月初十,皇城的第一場雪下來了。夏侯明傳了旨令我去華月宮侍寢。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去華月宮,因著這樣的殊榮,宮內人私下裏都覺著我比嫻容華更勝一籌,因她是從未被賜浴的。

這些時日以來,皇後對我的態度也越發地不滿。她隱隱地發覺,皇帝好似在刻意地提攜我,令我成為下一個徐如姬。

萬一真是如此,那皇後必會視我為勁敵。

我沒有任何辦法避免這一切。我無論怎樣逃避、怎樣淡漠,夏侯明都如一塊狗皮膏藥一般黏上我,在“隆寵”一事上不肯對我有絲毫的放鬆……唉,我雖知曉他不會處死我,也有些保我的意思,但……這“隆寵”,難道就不是利刃麼!這麼下去,我可真早晚有一日會摔得粉身碎骨。

我在夏侯明麵前,一切的努力都猶如螳臂當車,卑微而渺小。我隻能日夜地祈禱,祈禱他最終不會將我算計地太慘。

鳳鸞春恩車的銀鈴兒泠泠作響,到了華月宮,我心內不安地被禦前的侍女們扶下轎輦,偏生還要做出一副嬌羞且受寵若驚一般的模樣。

嬪妃侍寢,照例要在外殿更衣。因是冬日,宮女們又給我罩了一件厚實的白狐皮大氅。我走過一座抄手遊廊,外頭正下著雪,不大,地上隻堪堪能踩出一個腳印,但因是第一場雪,遂充滿了奇異與神秘的冬日氣息。

這一次我來得有些晚。我緩緩邁步走過重重的白玉石階,穿過一層一層的帷幔進到最裏麵的華月池,把最外頭的大氅脫下時,便見夏侯明已經兀自泡在池子裏了。

他坐的地方是日月潭裏的日潭。朦朧氤氳的熱氣之上,寢衣被打濕後貼在肉上,我甚至能看到他上身的精壯模樣,不由麵上羞郝。

他懶懶地倚著池壁,朝我伸手道:“下來。”

我緩緩地抽開腰間的頡帶,將外衫褪下,和浴巾、浴袍搭在一塊兒,裏頭的寢衣和小衣都沒除就下了池子。我坐下來用腳尖一點一點地探著水溫伸進去。唉,這回比上一回還燙,夏侯明身上披的是豬皮麼?怎麼總喜歡這樣的熱度。

對我來說的確是太熱了,我好不容易忍著燙下了水,又覺著空氣中的熱氣太濃重,都有些喘不過氣。

我倚著池壁蹭到夏侯明身邊,他一手拽著我坐下。他的左手從我的手心上探過去,摸著我的臂膀。

以往,這樣的動作稀鬆平常。我們二人的手臂與手掌互相觸及……我也漸漸適應這種親近。

不過自那一日他動手撕衣裳……我就再度緊張起來。

生怕他又會把持不住。

我的身子浸在熱泉水裏,他的指尖觸及到我的小臂時,仿若那指尖比泉水都要燙。我的整個身子都僵硬地倚在池壁上,雕刻細膩的芙蓉與海棠的花紋此時無比生硬地咯著我的脊背。

又是長久的沉寂。他仰麵躺著,閉目養神。

手上卻不肯鬆開我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