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兒在自己的主院裏頭的繡榻上坐了沒多久,頂多兩刻鍾時間,孔昭就回來報信兒了。
“願意留在府上的公子哥兒不多,隻有三個,一個是現居湖碟軒的蕭翎,一個是在北孟樓住著的孟誌,剩下的那個是醉陶坊的陶夢旭。”
聽了孔昭這話,顧寶兒倒是心中納悶,按理來說,自己放他們出府還奉送安家費,願意留下的人應該沒有的呀。
這三個公子哥兒又是從哪裏跑出來的?
太女殿下心中是這麼想的,她也就直接這麼問了。
孔昭不負顧寶兒心中所望,很是利索地開始給她科普。
“湖碟軒的那位主兒是晉州知府孝敬上來的公子,他說了自己孤家寡人,若是被知府知道了他被逐出太女府,隻怕也沒有幾個日子好活。況且他皮囊生得美豔,不輸女子。
若是叫好男風的達官貴族見著了,怕也橫豎都是要做男寵的命,倒不如留在太女府上,就算是有朝一日遭遇不測,也算是去得幹淨。”
蕭翎,顧寶兒將這名字在舌尖上含了許久,不知怎的竟覺眼眶酸澀。
看來這人,和原主絕對是有一段恩怨糾葛。
而且,這名喚蕭翎的公子哥兒,似乎是個性情極為剛烈的主兒,他能活到現在,多半是因為原主的緣故。
那麼自己今兒個晚上,倒是可以去見一見這名喚蕭翎的公子哥兒。
於是,顧寶兒道:“蕭翎要是想留著那便讓他繼續住在湖碟軒,衣食住行依然照例。那住在北孟樓的孟誌又是怎麼回事?”
孔昭道:“那孟誌是殿下從茶樓裏頭帶回來的落榜書生,家裏頭都是種地的。他老子娘還有好幾個而走,也就為了五十兩銀子把他給賣給了殿下。
他也算是家世清白的可憐人,殿下帶他回來也隻是偶爾去他那茶樓喝幾杯茶,再聽聽鄉野間流傳的狐妖鬼怪的軼事。孟誌對殿下平日裏頭也算是感激得緊,說若不是殿下買了他來,他過的日子還要更苦。
況且,他那副病弱的身子,可謂是毫無縛雞之力,就算是出了太女府,要是被他老子娘給尋到了,多半還是保不住銀子,會被賣到別家府上做賬房小廝。”
聽到這兒,顧寶兒倒是笑了:“孔昭,說起這三人來你倒是了如指掌。”
打從她見了孔昭,還沒見這小子說過這麼長的一大段話呢。
孔昭聞言卻是挑眉不屑地回了個冷笑:“殿下隻管拈花惹草,若不是屬下替你壓著,怕是殿下您的後院早就起了火。”
顧寶兒表示這鍋她不背!
“我那哪算是拈花惹草,頂多是憐香惜玉。”
不過這話別說拿來蒙人了,就算是顧寶兒自己也是不信的。
一大堆顏色好的公子哥兒都被擄到太女府來了,這不叫拈花惹草這叫什麼?
雖說食色性也,這話還是大聖人孔夫子說的,然而食色到原主那份上的姑娘家,她還真就隻聽說過一個。
那姑娘是誰啊?
那姑娘也算是大天朝史書上留下過一筆重彩的人物,還有個響當當的名頭——山陰公主劉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