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正色道:“就算我答應你,可是我又能護他到什麼時候?丫頭,蕭翎也是男子,他有自己的驕傲。”
顧寶兒抬手拭淚:“他這個年紀學武,會不會太遲?”
“的確太遲了,他的身子骨已經定型得差不多了,不過蕭翎善舞,也許還有幾分可能。”
“有可能就好,這是我欠下的債,不能躲,隻能還。”
雖然顧寶兒的心底清楚得很,這債,與她無關,是東墨太女欠下的,可是她既然選擇取代東墨太女,那麼她也有義務幫太女背負該她償還的債務。
孔昭此時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開口問道:“你說你想起來了,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顫抖,那是因為太過激動。
他盼望顧寶兒能想起過去朝夕相伴的歲月,卻又怕她會開口否定。
“我剛才恍惚間看到了許多隱隱約約的幻象,裏麵有比現在年輕稚嫩的蕭翎,有祖父,還有個八九歲大的小丫頭,可是卻沒有你。”
孔昭眼神黯然,還是想不起來嗎?
不過沒關係的,能想起一點也代表有希望,總有一天,寶丫頭會記得一切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想起的是曾經在晉州發生過的場景。五年前,晉州知府李保全以蕭翎冒犯殿下為名,滅了蕭家滿門,雖然殿下後來讓老爺子幫蕭翎複仇,可是蕭翎因為咬了殿下一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和其弟盡皆沒入晉州教坊司。”
顧寶兒的手緩緩攢緊:“是不是……後來,我又去晉州教坊司的時候,看見在台上起舞的蕭翎,執意把他帶回太女府?”
“正是如此,五年前的晉州知府李保全滅了蕭家滿門後被判秋後處斬,李家也隨之敗落。而一年前,殿下又想起了因你而家破人亡的蕭翎,執意要去晉州。
老爺子拗不過殿下,這才允了你。巧的是,殿下到教坊司的那一日,蕭翎正好在練習鼓上舞,現任晉州知府張衛國見殿下目不轉睛地看著蕭翎,卻不曾開口問話,反而在蕭翎作完鼓上舞後轉身離去。
他便派人將蕭翎的身世調查了個清楚,而後將蕭翎奉送給殿下,聊表心意。蕭翎的弟弟蕭翊,卻是因為還未出師的緣故,被他留在了晉州教坊司。”
原來是這樣……
顧寶兒笑得無力,她問孔昭:“孔昭,以前的我是不是特別混賬?”
孔昭直至很多年後,也依然記得他那一晚給顧寶兒的回答:“不,殿下,你以前隻是有點嬌氣,特別喜歡好看的東西罷了,對人也是一樣,看到長得俊的,你總要多看幾眼。”
“那本宮可曾強搶民夫?”
“入府的公子們大多是被自己府上的老爺子送進來的,再不然便是賣身葬父時被殿下畫了幾十兩白銀買回來的,還有如蕭翎公子一般沒入教坊司後被地方官孝敬上來的,仔細算來,被殿下您強搶回來的民夫還真就隻有一人。”
“誰?”顧寶兒沒想到太女居然會幹出這種事兒!強搶民夫啊,這種紈絝要不是獨生女絕對會被廢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