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兒聽了蘇晟這話,整個人都懵逼了……
她的內心是惆悵的:天哪嚕,寶寶隻是嘴饞想吃“軟炸荷花”了,我沒鬧事兒!印公你相信我,你看我純潔的小眼神!
但是,她和蘇晟對視了幾秒鍾就敗下陣來了。
因為蘇晟的眼神非常誠懇,還帶著一絲絲的寵溺。
他就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對自己看好的後輩無私關愛。
甚至顧寶兒都能從他的眼神裏頭看出這樣的意思來:殿下,放心。我懂你是害羞了。放心,隨便你怎麼鬧,都有我和帝尊來幫你收拾爛攤子呢。
顧寶兒對此表示,她無能為力。
無論印公和便宜爹爹怎麼想,她整“軟炸荷花”的初衷都隻是因為一時嘴饞。
至於“軟炸荷花”會產生怎樣的蝴蝶效應,她壓根就沒有想過好麼?
但是顧寶兒不是傻子,她聽了蘇晟這口風就明白了一件事兒,那“軟炸荷花”怕是犯了誰的忌諱了。
所以她琢磨了一會兒就給蘇晟回了一個笑臉:“印公,你這是說得哪門子的話呢?我可不是那種愛鬧事兒的人,您說對不對?
我隻是覺得,荷花拿來炸著吃,算是一道不錯的甜點,這才一時嘴饞,讓禦膳房的人給倒騰出來了幾盤子。
再說,這炸荷花我也沒讓禦膳房多折騰啊,隻是給爹爹送了一盤子,給丞相送了一盤子,再來便是祖父那兒和寧國公府上,還有個太白樓。
別的人就算想吃這炸荷花,我也不會送去啊。雖然我一貫是愛胡鬧的,但這辣手摧花的事兒,我還真怕做多了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呢!”
蘇晟聽了顧寶兒這話,笑容無奈,內心卻忍不住感慨。
那個他眼睜睜看著長大的小丫頭,已經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了。
他相信,她在炸荷花吃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隻是憑著本心喜好分享自己的喜悅。
但是她在得知這麼做不妥之後,沒有想著否認自己辣手摧花的行徑,而是大大方方地認下之後,以一個老饕的口吻斷言,在她的眼裏,荷花隻是食材。
所以,她才炸了荷花來吃。
她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作為食材的荷花不能吃,那麼作為食材的藕就能吃了麼?
蘇晟理解。
而且據他所知:那些個愛荷花入命的士子們,可沒有少吃蓮藕。
因為他們知道:蓮藕是爛泥地裏頭長出來的素菜,賤!
可是荷花和藕,在蘇晟看來同根生的物事,從來沒有誰比誰高貴之說!
荷花和藕本就是同根生,哪有荷花清貴,蓮藕低賤的道理?
這道理蘇晟明白,卻有一大堆人不明白。
這些不明白的糊塗人,偏偏是最愛吟詩作對的那些人,偏偏是整日裏頭想著要通過科舉博一個狀元及第,以光宗耀祖的那些個讀書人!
蘇晟覺得這些人可笑極了。
他們平日裏頭在茶館飲了酒以後就要開始叨叨,叨叨當今太女紈絝,碌碌無為,無心朝政,沉溺男色!
這也就罷了,因為蘇晟明白,能看出當今太女過往幾年是在韜光養晦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