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刀聞言好奇問道:“規矩?孔爺你這話何從說起?”
“很簡單。在長樂宮之時,你一心想著的都是讓殿下幫你把家人從延陵知府的私牢裏頭救出來,至於延陵知府會有什麼下場,以及殿下會采用什麼手段,你都不在意,不是麼?
你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了,你在意的隻是你的家人可以活下去。
可是臨了太女府門,你卻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名聲了。
那時的你在害怕,你害怕你的家人逃出生天之後,得知你是用自己的名聲還有尊嚴去換他們得以生還的機會的時候,他們會對你失望。
所以在殿下說你來是做廚子的時候,你才會一臉的如釋重負。你說那時的你為何表現會如此反常呢?”
孔昭輕笑著問劉三刀,卻在半晌之後才等到了回答。
“因為我想堂堂正正的活著!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我的家人蒙羞!我已經害苦了他們,我不想再讓他們因為我的緣故受苦受累……那樣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此時劉三刀臉上的笑意已然帶了幾分苦澀,他輕歎了一口氣,便繼續開口。
“在長樂宮的我不怕死,因為我知道我能成功的希望隻有五成,這樣的勝率,與我而言,已經夠多了。
因為在我來到京都的那一天,看到京兆尹府上的家丁強買民女的時候,我就知道,如果我去找京兆尹,別說告倒延陵知府了,甚至可能連我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我知道,如果我賭了那一次,我絕無可能會贏。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刻,我聽見了,周圍的人在說一句話:同樣都是紈絝子弟身邊的人,太女府的人從來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們還說,太女殿下是京都第一紈絝,但是人家從來都不做勉強百姓的事兒。
他們說,如果東墨的紈絝子弟都像太女殿下一般,那麼東墨,離天下大治也就不遠了。
隻是一般的侯府子弟可以安心做個紈絝,仰仗著父輩的權勢,瀟瀟灑灑地過完這一生,我不信太女殿下也可以。
所以我選擇賭一賭,賭一賭我入宮到底能不能見到太女殿下。
我知道我這麼做,能贏的幾率很小。
可是我想,這麼做能贏的幾率至少會比我去找京兆尹高。
所以我賭了。
幸運的是我贏了,和殿下賭,和陛下賭,我都沒有輸。
等我看到太女府門的時候,孔爺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孔昭搖頭。
“我在想,我活下來了,我的家人們也可以活下來了,他們隻要再熬一段時間,所有的苦難都會過去的。等他們出來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贖罪,為我的年少輕狂贖罪!
所以我想要堂堂正正地活著,如果非要以做男寵的方式來掩人耳目,那麼我寧願殿下讓劉三刀死在延陵,這樣的話,我的家人也將不必承受非議。
幸運的是,殿下說,我是來做廚子的。
那一刻,我差點喜極而泣。”
孔昭搖頭歎氣道:“你當時那是喜極而泣的樣子麼?小爺看了隻覺得你這家夥得瑟的不行,欠教訓。你知道太女府上的水有多深麼?就算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前幾天也有個院子被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