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的話音剛落,蕭翎便笑道:“沒錯,這接風的事兒,就算挪到今兒個晚上也沒什麼,可是這收拾敗類的活兒,卻是片刻也耽誤不得。”
他方才和幾個公子哥兒鬥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他們動起手來那是毫不留情,都是把人往死裏打的,也就是老爺子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這才能避開要害,要是換了那個賣鹵煮的大嬸,估計這會兒早就出了人命了。
蕭翎的話音剛落,幾個人都不由唇角輕勾,隻是他們臉上的笑意,怎麼看都帶著幾分冷冽。
慕白瞥了孔昭一眼,開口道:“孔爺,你可知曉最近的醫館在哪?老爺子是傷了元氣的人,可受不住這苦夏的大太陽。”
孔昭明白他的意思,換了是平日裏頭,老爺子身子骨硬朗,就算中了些暑氣,也隻要讓人刮痧刮個一會兒也就成了,礙不了什麼事兒。
可是現在不成,老爺子元氣大傷,要是再中了暑氣,這於他的身子骨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於是乎,孔昭沉吟了會兒便道:“離這最近的醫館,我們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必須得乘馬車,可是老爺子這身子骨,我怕他禁不起車馬顛簸。”
唐老爺子聽了這話,那叫一個不樂意:“我這身子骨怎麼就受不得車馬顛簸了?不就是坐馬車麼,出不了什麼大事兒!
老頭子就在這兒看著你們把這些個敗類都給收拾妥當了,再去醫館。”
顧寶兒撫額,都說“老小孩”,年紀越老越像小孩,這話果真不假。
賣糖畫的老爺子都這把年紀了,這好勝心可是一點都不輸於七八歲的總角孩童呢。
她趕緊開口道:“老爺子,你的身子骨能不能受住車馬顛簸,你說了可不算,得聽慕大夫的。”
老爺子琢磨了一會兒道:“你這女娃兒說得倒有幾分道理,我且聽聽這個黑皮小子怎麼說。”
黑皮小子……
老爺子這句話讓蕭翎和慕白都無奈了,他們不就是拿湯藥泡了會兒臉嘛,怎麼就成了黑皮小子了?
雖說之前他們自己照銅鏡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黑得和木炭都沒差了,但是聽老爺子這麼說吧,慕白和蕭翎還是覺得心裏頭不是滋味兒。
就在兩個黑皮小子麵麵相覷的時候,老爺子又開口了:“對,我差點忘了這兒有兩個黑皮小子,那個拿簪子戳我的黑皮小子才是大夫。
那大夫你說說看,老頭子的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住車馬顛簸?”
慕白慕大夫聽了老爺子這話,唇角微微抽搐後,便一本正色道:“老爺子你傷的是腿骨,又不是髒腑,乘一會兒馬車,礙不了什麼事兒。”
唐老爺子聽了慕白這話,臉上才算是終於出現點兒笑模樣:“你們看,我說得沒錯吧?老頭子畢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坐會兒馬車能出什麼事兒?
你要是讓我騎馬的話,那才是受不住呢。”
孔昭點頭道:“是,老爺子你的身子骨硬朗地很,是我想岔了。”
唐老爺子消了氣,總算是有心力關注顧寶兒一行人的身份了。
“女娃兒,我方才聽你的口氣,你也算是京都權貴世家出身的大家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