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侯心裏不自在,眼神裏便不免顯露出了幾分。
潘玨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又怎麼不知道他的那點兒小心思,當下便笑著對靖遠侯道:“侯爺,殿下今兒個上我們國公府拜謁來了,你是不是也該開口招呼幾下,略盡地主之誼啊?”
美人含笑,隻是那眼神裏頭笑意可沒有威脅的意味多呐。
靖遠侯收到自家心上人投來的眼刀後,當下便扯了扯唇角,在臉上掛出一個生硬的笑來:“阿玨,你說得沒錯,這十幾年來殿下還是頭一回到咱們寧國公府拜謁呢,於情於理我都該出麵招呼一下的。”
靖遠侯這話一出口,擅長察言觀色的太女殿下瞬間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了,似乎把自家閨密養了這麼多年的漢子,對自己有點不好的看法?
不過她可以看得出來,這位主兒在潘玨的眼神脅迫之下,已經很是收斂了。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能從靖遠侯的眼神裏頭看得出來一件事兒,他不歡迎自己的到來。
顧寶兒都能看出不對勁兒了,更不用說甚是了解靖遠侯的潘玨了。
早在靖遠侯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潘玨就覺著自己有點小情緒了,怎麼說寶丫頭都是自己和他打過招呼要他善待的人,他也應下了,結果今兒個寶丫頭上門了他卻是這樣招待人的!
不但沒有茶水,甚至連一盤子解渴的果盤都沒有讓下人備下,他這何止是不把寶丫頭放在眼裏,根本是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嘛!
當下容顏美豔的少女便看著靖遠侯勾了唇兒笑:“侯爺,瞧你這話說得,也太客套了些。
要知道我沒來寧國公府之前,這府裏頭可是沒什麼正經的女主子,殿下便是來了也沒有人能作陪呀。
再說,侯爺你又是個慣會舞刀弄槍的,不懂吟詩作對那些詩情畫意的東西,和殿下也聊不到一塊兒去。
所以這事兒怪不得殿下,要怪也隻能怪咱們府裏頭沒有什麼正經姐妹了。”
潘玨這輕輕巧巧的三兩句話就讓靖遠侯認清了一件事兒,太女殿下來寧國公府衝的是她潘玨的麵子,和他靖遠侯根本沒有半點兒關係。
既然人家不是衝著他來的,他還杵在這兒拿喬,也實在太好笑了些!
潘玨潘姑娘那怒氣滿滿的小眼神喲,在靖遠侯看來傳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丫要是不想陪著殿下說話,那就趕緊地有多遠滾多遠!
橫豎我也算得上是寧國公府的主子,由我來招待太女殿下也不會失了禮數,所以你丫就別在這礙眼了,寶寶看了心煩!
認清事實的靖遠侯,看著又開始有說有笑的兩個姑娘家,覺著自己的心裏頭不是一般的不是滋味兒。
明明這丫頭是他從花樓裏頭救出來的,也是他親自養大的,身世再清白不過了,可是她是怎麼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太女殿下結下交情的?
而且他能看得出來,這兩個有說有笑的小妮子之間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這就叫人很是費解了,靖遠侯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理出個頭緒來,便越發覺得心裏頭不是個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