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刀正在自艾自憐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撲鼻香味兒,頓時他就把自己的小憂傷給拋諸腦後了,轉頭就往那香味傳來的地方看去。
他什麼也沒看見,除了一個裂開了一條縫兒的幹泥團。
於是乎,遲疑了一瞬後,劉三刀才支支吾吾地開口問道:“方才那陣撲鼻的香味兒……就是這泥團裏傳出來的?”
蘇易之搖頭正色道:“不。”
劉三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他就說嘛,方才那髒兮兮的泥團子就算拿火烤幹了也不該這麼香才是。
可劉三刀這口氣還沒舒完呢,蘇易之又開口了:“散發出那陣撲鼻香味兒的不是這泥團,但卻和這泥團有關。”
見劉三刀一臉錯愕的瞧著自己,蘇易之搖了搖頭無奈輕歎道:“劉三刀,你該不會忘記這泥團子裏頭裹著的是什麼東西吧?”
劉三刀當即開口道:“我當然不會忘,這泥團子裏頭裹的不就是一隻雞嘛!”
話音剛落,不等蘇易之開口點撥,劉三刀就悟了。
雖然這雞叫泥巴給裹住了,但是泥巴的傳熱功能很強大,但濕泥被烤幹甚至開裂的時候,這泥團子裏頭的雞也就熟了。
在泥團子還是完全密封的時刻,雞肉的鮮香之味自然不會外泄,但是這泥團子已經叫人敲開了一條縫兒,那麼這被密封了許久的鮮香之味,一旦外泄,便將來勢洶洶地進攻人的五髒六腑!
劉三刀明白過來後,愣了好一會兒才望著顧寶兒由衷讚歎道:“殿下這法子當真是妙得緊。”
顧寶兒回道:“你這人也是傻得很。你在廚藝這一道上,天賦比我還要來得差,若不是我的手藝不好,延陵一行,你能不能撈到這個廚子的位置還是兩說呢。”
劉三刀不懂有天賦卻沒手藝到底是什麼個概念,但他知道,自己眼前的這位太女殿下,她有點不走尋常路啊。
按理來講她出遊延陵是該一路打聽情報的,可是這位主兒卻不慌不忙地真的把自己當作出來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兒了,這也就罷了,現在她還惦記上自己這個廚師的位置了!
劉三刀聽聞了這件事兒後,由衷地覺得,自己延陵這一行,當真是不容易啊,連個廚子的位置都要和當朝太女搶著做……
劉三刀閉上了嘴,慕白卻開口了。
隻見慕公子扭頭看向顧寶兒含笑道:“阿寶,你這法子是怎麼想出來的?”
別的吃食兒的做法,顧寶兒還能說是自己琢磨出來的,畢竟沒別人知道。
但是這道“叫花雞”不一樣,這是一道有故事的菜肴。
若是她把這道菜肴的做法昧下,說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她會於心不安。
所以太女殿下在慕白慕公子發問後,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輕笑著開口道:“我也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這做法可不是我想出來的,不過若是你們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將其中的典故說一說。”
慕白笑道:“願聞其詳。”
關於叫化雞的來曆,還有一段傳說。
相傳在明末清初,常熟虞山麓有一叫化子,某天偶得一雞,卻苦無炊具調料,無奈之中,便將雞宰殺去除內髒,帶毛塗上泥巴,取枯枝樹葉堆成火堆,將雞放入火中煨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