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關王家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顧寶兒正在一家迫於野趣的小酒館裏頭眼巴巴地等著午膳,所以她聽著孔昭給自己彙報消息的時候,一臉興致缺缺。
王紫被收監了,很正常。
王紫被判刑了,很正常。
等等,王紫怎麼會被判秋後處斬?
孔昭見顧寶兒一臉錯愕的瞧著自己,便歎了口氣道:“那王家公子哥兒叫縣令給收監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往日裏叫那王家公子哥兒禍害的苦主都蹦出來了,他們聯名寫了一副血書,又湊錢請了狀師,還找齊了一係列人證物證,那王家公子哥兒就被判了秋後處斬。”
“那王家公子哥兒都幹什麼了?”
顧寶兒一臉錯愕,她本以為那王家公子哥兒最慘也就會被判個無期徒刑,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被判刑秋後處斬。
孔昭別過了臉,避開顧寶兒的視線,輕歎了一口氣道:“無非都是些肮髒事兒罷了,寶丫頭你還是別問了的好。”
顧寶兒哦了一聲,就真的沒往下問了。
因為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問下去,孔昭也是不會同自己說的,因為自己是個還沒及笄的女孩兒,不能聽那些髒耳朵的事兒。
“王家沒了,王家手裏頭的鹽引叫一戶姓林的人家奪了,隻是那姓林的人家,為了那王家手裏頭的鹽引,竟下了決心把自己家裏頭惟一一個讀書種子從族譜上劃去了。”
顧寶兒聽到這兒,不禁開口笑道:“那林家倒是個心大的,又想著不耽誤自家讀書種子考科舉,又想著把鹽引給揣在手裏,也虧了他們能想出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來。”
孔昭聞言笑道:“誰說不是呢?那姓林的公子哥兒的名字既然叫林家從族譜上除名了,自然也就算不得商戶子弟了,自然也不耽誤他考科舉的事兒。”
慕白也笑著插話道:“這姓林的人家的確是心夠大的,隻是換了別的人家,吃相還未必有他們這麼好看呢。”
鹽政的事兒,是那麼好沾邊兒的麼?
想在東墨做個鹽商,誰身後不是有幾戶權貴世家呢?
慕白如是想著,唇角便勾出了個清淺的笑來。
蘇易之這會兒正打算和慕白敘話呢,回眸撞見了自家師兄對著太女殿下所在的方向展顏微笑,便瞬間輕歎了一口氣。
慕白打從拜師蘇易之的祖父蘇漓後,便已在身份上無形地壓了蘇易之一輩兒,後來出師考核上,他又靠一手藥膳的手藝力壓了蘇易之,博得了一個師兄的名頭。
蘇易之本以為自己和慕白的交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誰能想到她家的師兄竟瞧上她為數不多的手帕交了呢?
一想到當年那個奶聲奶氣調戲自己的小粉團子,叫慕白這隻蔫兒壞的狐狸惦記上了,蘇易之便忍不住惆悵了。
憑那丫頭的身份,什麼樣的人家配不得呢?
可是要是慕白生了心思的話,隻怕太女殿下此生的姻緣,多半就定下了。
她伸手輕拍了一下慕白的左肩,待他回過頭來後開口問道:“你是認真的?”
慕白笑道:“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