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無須為那人的死可惜,畢竟這把刀雖然不會反戈,握在手上久了卻也難免會傷到自己。
這人畢竟是東墨子民,雖說因為一己私憤會想著讓東墨儲君去死,但是從骨子裏頭她還是念著東墨的,一旦有機會,她絕對會想著讓小姐給東墨做陪葬。”
“趙叔所言有理。不過這龍四,再也沒有對我出手的機會了,我估摸著早在那個女人的女兒身受重傷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按捺不住想動點手腳好送那個女人的女兒歸西了。
可是直到我出宮之前,那個女人的女兒依然還在長寧宮中養病,如此看來,龍四定然是露出了蛛絲馬跡被逮住了,如此也好,隻有把南詔拖下水來,這場戲才能更精彩,也不枉我當初舍了那家九州膳軒!”
趙四一想到九州膳軒也是一陣肉疼,那家客棧一直給他們帶來了不錯的收益,掌櫃的也對小姐十分忠心,隻是可惜,為了大局著想,便是再忠心的屬下,也隻能舍出去了。
“小姐,有舍才能有得的道理,你應該比屬下清楚。”
好半晌後,趙四才開口勸說熏衣,隻是他的語氣裏頭也帶著幾分悵然。
熏衣聞言輕笑一聲:“是啊,有舍才有得,舍了我這十幾年光陰,才能為娘報仇,舍了九州膳軒,才能拖南詔下水,所以就算我再舍不得,也得咬牙去做。”
熏衣歎了口氣:“趙叔,我出來的功夫不短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我再不回去,那個女人怕是要起疑心的。”
趙四應道:“小姐說的是,若是因為我們談話耗時太久的關係,讓那個女人對殿下起了疑心,對我們而言絕對是得不償失。”
趙四話音剛落,靜室外頭的孔昭還有亓念念便聽得靜室裏頭有腳步聲傳來,顯然商談完畢的兩人,打算出來了。
孔昭和亓念念聽了兩人這麼久的密談,那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熏衣不是南詔人,龍四也不是在為南詔人辦事,甚至當初的九州膳軒都是熏衣一手布的局,而憐兒,則是被熏衣選中的棋子。
孔昭咬了牙,這一刻他想起憐兒死前對他所說的話,那人布置在太女府中的人手,不止他一個……
他隻當憐兒說得是混雜在下人中的細作,所以隻出手梳理了一遍府中的下人,唯獨略過了由皇後親自派來的熏衣。現在想想,除了自己,的確隻有熏衣可以調動整個太女府的下人,也隻有熏衣,可以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去憐兒所在的芙蕖院給憐兒下毒!
這一刻,孔昭的怒意再也難以壓抑:“熏衣,來不及了,你沒有機會了。”
熏衣聽到孔昭聲音的那一刻,滿臉錯愕……
他怎會在此處?
這個問題,在熏衣的舌尖上打了幾個轉兒,最後由趙四問出來。
“公子怎會在此處?還有公子沒有聽過一句話麼?知道的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長!”
話音剛落,趙四便從靜室內掠出,打算先行向孔昭下手。
孔昭見狀唇角輕勾:“趙掌櫃,和我動手,你做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準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