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刀割破墨沉舟咽喉之後,心底不僅沒有半絲喜悅,甚至還有些許憤怒。
他怎麼就這麼死了?
他可是墨沉舟,逼死了西戎戰神的墨沉舟啊,怎麼就這麼輕易地死在了我的手上呢?
他一定是向靠示弱來降低我的警戒心吧,他可是墨沉舟,就算被我割破了咽喉,也絕不會斷氣斷得這麼快吧?
我冷笑著斬斷他的腳筋,這樣他就逃不掉了,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就算是被砍斷了腳筋,墨沉舟他也沒有發出半聲喘息,他隻是靜靜地躺在地麵上,雙眼大睜,就像一具死屍。
難道墨沉舟真的死了麼?
我不敢相信。
可是直到我斬斷了他手筋的那一刻,墨沉舟還是沒有因為劇痛發出半點兒聲響,他隻是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安靜地近乎詭異。
原來,他真的死了啊。
我冷冷一笑,伸出手勾起墨沉舟的頭顱,用手指在他的臉上摩挲,許久之後,我才確認,這具被斬斷了手筋腳筋的死屍,的確是那個我恨之入骨的墨沉舟。
“真好,你終於死了。”我笑著笑著就哭出了聲,原來要他的命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可是我為什麼忍了這麼多年……
墨沉舟,他早就該死!
像殿下那麼好的人都不能活到現在,墨沉舟為什麼可以?
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大汗告訴我,這是因為墨沉舟是殿下的丈夫,在殿下死後,他便是西戎將士的軍心所向,所以大汗不能輕易地讓他去死。
大汗到底是西戎的大汗,哪怕他懷疑自己的手下害死了自己的至親,但隻要殺死那個手下會動搖西戎的江山,他就不會這麼做。
因為他是西戎的大汗,大汗這個位置是他一聲的榮耀,也是他一生的悲哀。
所以我等了十幾年。
這十幾年來,我從未放棄過搜尋小郡主的下落,直到幾個月前,我才算從彎刀盟的殺手那兒得到消息,小郡主這些年來竟是一直生活在東墨宮廷之中為奴為婢,直到最近才算是返回西戎。
那一刻,我的心都寒了。
墨沉舟有今日的地位拜誰所賜?
如果他不是殿下的丈夫,在殿下死後,他又怎麼可能坐上兵馬大元帥的位置!
可是他卻讓殿下留下來的唯一骨血前去東墨做細作,為他探聽情報,讓小郡主在東墨人麵前為奴為婢!
我不怨東墨,可我怨墨沉舟,他怎能如此苛待小郡主?
小郡主是殿下的女兒,本該享用錦衣玉食,一輩子無憂無慮,她若是喜愛琴棋書畫,自當有人教導她才藝,她若是如同殿下一般喜歡攻伐之道,她就該是西戎新一代的元帥!
可是墨沉舟,他隱瞞了小郡主的存在。
他寧願叫小郡主認他人為母也不願意告訴她,她的母親是西戎戰神白秋芫!
因為他知道,將士們敬著他,或多或少有他是殿下的丈夫的緣故,可若是殿下有了子嗣,將士們還會向敬著殿下一樣敬著墨沉舟嗎?
當然不會。
知道小郡主的下落之後,我立馬將這個消息想法子傳給了大汗,大汗要求我按兵不動,他說,短時間內墨沉舟還不會對小郡主有什麼不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