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到達京都之時,亓念念也已然過了北狄邊界,她到底顧念著和顧寶兒的幾載師徒情誼,是以留在南詔的這段時日,她一直在努力勸說葉寒帶葉宸去東墨參加顧寶兒的及笄禮。
葉寒初時還會笑著聽她說完自己的話,但到後來,他沒了興味之時,就不大在亓念念在儲君府的時候來看葉宸了。
這不僅因為葉寒顧念著亓念念和顧寶兒有幾載師徒情誼,怕傷了亓念念讓顧寶兒記恨與他,也讓北狄對他這個南詔大祭司心生不爽,更是因為他覺著亓念念是個腦子進水的可憐姑娘,他能包容點兒就包容點兒吧……
至於葉寒為什麼會覺著亓念念腦子進水,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亓念念在北狄時候就是個很有才名的貴族女子,有名到了他的下屬表示可以考慮兩國聯姻的程度,隻是葉寒覺著南詔不需要和北狄聯姻來震懾別的國家,便婉拒了屬下的提議。
但是,不久之後,亓念念成了東墨太女顧寶兒的太傅的消息,卻也因此傳入了葉寒的耳朵。
葉寒既然知道了亓念念和顧寶兒有舊,自然提防著她與葉宸走近,但是人家到底是女兒家,要討論那些讓男子插不進話的話題也有的是法子,是以沒多久之後,葉寒就不大管葉宸和亓念念聊天之時會說些什麼了。
葉寒很自信,他全力提防之下,就算亓念念和葉宸裏應外合,這兩個小丫頭也甭想跑出南詔皇都。
因此,在他看來,努力幫助葉宸離開南詔的北狄郡主亓念念和腦袋進水的傻姑娘根本沒什麼差別……
雖然看傻姑娘各種鬧騰是很有趣的事兒,但是看久了吧,還是會覺著膩。
所以再到後來,葉寒就不大給亓念念還有葉宸私下見麵的機會了。
亓念念沒法子,隻能和葉寒做了一筆采購新鮮瓜果的生意之後,怏怏不樂的帶著大箱小箱的果子回了北狄。
北狄的氣候和東墨南詔相比要酷寒許多,因此亓念念到達邊境之時,身上就裹了厚厚的鬥篷,坐在馬車裏趕路的時候,手上更是一定要揣個手爐。
北狄貴女用的手爐多半是鑲了金玉的,看著頗為華貴,但是亓念念不愛那樣的手爐。
是以使節團負責采購的官員便從商鋪裏頭給亓念念買回了一個白銀的手爐,上頭沒鑲半點兒金玉,隻是有著歲寒三友的鏤空圖,瞧著便頗為雅致。
這會兒亓念念手裏捧著的便是那有著歲寒三友圖的手爐,她一隻手捧著爐子取暖,另一隻手卻也沒閑著,正在翻動那竹製茶幾上攤著的一卷書。
翻了會兒後,亓念念覺著倦了,便抬眸看向身邊正坐著針線活的婢女:“鬆針,我們走到哪兒了?”
鬆針掀開車簾一瞥,臉上帶了三分笑:“郡主,我們已然過了邊城了。”
“過了邊城就好,要是這會兒還沒過邊城的話,回國都定然要趕著些,不然怕是趕不上大年夜。”
亓念念鬆了口氣,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整個人都瞧著柔和了不少。
鬆針見自個兒主子這會兒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便大著膽子開口詢問:“郡主,你這一回回了國都,還會離開北狄麼?你在東墨的那些個時日,夫人可是日日都牽掛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