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影的聲音壓得蠻低的,因此知道他身世的人隻有季寧遠、閆懷禮、程風外加二甲第二位的一個公子哥兒,偏生那個公子哥兒又是和軒轅家有親的,最是大大咧咧,左耳聽了人家的私密事兒,右耳朵就出去了。
因此,他的身世倒也沒在新科進士圈子裏頭引起太大的轟動。
季寧遠和閆懷禮是覺著這樣的出身對於一個探花郎來說實在是充滿了血淚啊,沒必要讓人廣為傳頌,所以他們隻做不知。
至於程風,他自個兒的身世雖然悲催,但還沒悲催到白風影這份兒上,是以他特地私下找了閆懷禮季寧遠外加二甲第二那位公子哥兒,示意他們不得將白風影的身世說出去。
二甲第二那位公子哥兒表示:“什麼,你說白風影用相好的姑娘了,這事兒不能說出去?這事兒,你不和我說我還不知道呢,我要怎麼說出去?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應了就是。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事兒不能說出去,窈跳淑女,君子好逑,這事兒說出去了不是一樁美談麼?”
程風嗬嗬一笑:“這不是怕唐突佳人麼?”
他的內心已經不是一般的懵逼了,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不過這二甲第二這麼一說,他倒是可以確定一件事兒,不管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這人是決計不會將白風影的身世到處說了。
二甲第二便笑著應下了。
至於季寧遠還有閆懷禮,他們特別識趣,紛紛表示正合我意,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吧。
於是這事兒就算過了,隻是因了這事兒,當程風在百味樓宴客的時候,不管是季寧遠閆懷禮還是白風影亦或是程風這個東道主都沒有飲酒,他們隻是以茶代酒說了些有關當下時局的事兒便散了。
程風自百味樓一宴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白風影,直到收到顧寶兒的口信叫他去太白樓救急的那一天,他在太白樓的樓下不遠瞧見了正和白羽爭執的白風影,當時的白風影眼角有淚,白羽亦是赤紅著雙眼。
“這是怎麼了?”程風一臉不解。
白羽瞥了程風一眼,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怒氣:“程公子別來無恙,我和風影的事兒,你應該知道不少吧,畢竟你們交情匪淺,我今兒個是打算勸他回白家的,他到底是白家子弟,流落在外頭算什麼樣子?
可是風影這小子,他和我說,他寧死也不回白家!”
“所以你們就吵上了?”
白風影冷笑了幾聲,恨恨地應道:“是!他口口聲聲叫我回白家,說我不回白家不像樣,可我卻覺著,我這樣的人回了白家才叫不像樣!
我是誰的兒子,他們白家有我,多髒啊?向來恨不得我去死的人居然會叫人來找我讓我認祖歸宗,這事兒多不像樣啊,程兄你說是不是?”
白羽狠狠地咬了牙:“你又拿……來說事兒!當年的事兒,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他說了是你那就隻能是你,能保住你的性命也是靠我娘親還有姨娘想了法子,你怨白家,我不怪你,可你怎能不給我娘親幾分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