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鞠小曼就陷入沉思,良久,她痛苦的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可是,我覺得我有些對不起他。因為僅僅過了幾個月我就被一對好心夫婦帶走了,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裏,而且我以為他們也會把蒼狼帶走。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到南方一個叫青崗鎮的地方以後,我一個月都沒有出過門,我覺得我把一個好朋友給弄丟了。”
“後來呢?”楚天問。
說到這裏,鞠小曼突然又笑了:“那年的冬天,我背著書包剛一出門,就看到蒼狼站在我麵前笑,是那種很滿足的笑容。他穿著單薄的衣服,一雙布鞋上掛滿了泥,黃色的書包上沾著樹葉和草根。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一個人從湖城的孤兒院跑出去,專門跑去找我的。”
“我想,他這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可是他從來都不說他是怎麼找到我的,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他隻字未提。好多年後我想起他當時站在我麵前的樣子,我才真正意識到,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隻身一人前往陌生的城市尋找我,該是多麼的困難。”
“初中時,我們早戀了,那時我們不懂愛情,隻是單純的覺得在一起彼此心裏就有種滿足感,很開心。有任何問題我們都喜歡在一起解決,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們已經是一個整體了。”鞠小曼微笑著,嘴角揚起一絲驕傲:“懵懂時期的小心思或許稱不上愛情,或許不浪漫更與轟轟烈烈不挨邊,但是卻比任何時期都純淨美好,沒人可以抹殺。”
楚天極認真的點點頭:“我相信。”
“初三畢業以後的暑假,為了攢上高中的學費,我和蒼狼在一起打工。”鞠小曼繼續說道:“我們在鎮上的一家飯店洗碗,有時候店裏忙不過來,就會叫他去魚塘取活魚,可是……”
說到這裏鞠小曼停頓好長時間,眼底有濃濃的思念,還有一種情緒叫不甘:“可是有一天,他去了就再沒回來。”
這與胡海峰說的情況基本一致,楚天頓時黯然傷神,再次掛念起楚南的安危來。
出了咖啡館,鞠小曼平複下心情,突然開朗道:“我相信,我的愛情會回來的。所以,不需要為我擔心,也不需要為蒼狼掛念,他現也許有不能回來的理由--我理解他。”
微風吹動她耳邊的碎發,那雙如湖水般清澈的雙目裏閃動的全是堅強。楚天微笑道:“我看你改名字好了,就叫鞠堅強。”
“咯咯,這個提議不錯,我考慮考慮。”鞠小曼一轉身蹦蹦跳跳的進了公司大門,長長的馬尾辮在身後一甩一甩,活力十足。
楚天又成了一個人,獨自走在大街上。
行人漸少,車流稀疏,顯得很安靜。
安心孤兒院,那是楚南曾經住過的地方。楚天站在離它不遠處的堤壩上遠遠看著那座靜謐的建築,良久,他轉過身,看著麵前一臉殺氣的老者說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打行嗎?”
趙乾坤“哈哈”大笑,底氣十足。笑的時候他全身的氣和力都在凝聚,形成一股緩慢但卻氣勢淩厲的浪。
那股氣浪中所凝聚的力量不容小覷,兩人雖然隔著近十米的距離,可是楚天依然能夠感受到皮膚表麵的汗毛都在微微的抖動。
在危險麵前,任何人都會出現一種本能反應,比如汗毛豎起,泛起雞皮疙瘩。此時楚天心想,趙乾坤帶著濃濃的殺意而來,誌在必得,還沒開戰他已經準備不給對手留任何還手的餘地。
今日一戰,不可避免。
趙乾坤冷冷的盯著楚天,好像在看著一個即將倒在自己麵前的可憐蟲:“我今天心情很好,必須打,而且要把你朝死裏打。”
楚天歎息一聲微搖搖頭:“看來,我是躲不掉了。”
“躲不掉。”趙乾坤肯定道:“我孫兒成功的死還沒找你算賬,如今你又把我的阿虎殺了,左膀右臂你一條也不給我留,這分明是要置我於死地。試問,我何故要留你的命?”
楚天平靜道:“我沒殺阿虎。”
“少在我麵前演戲。”趙乾坤當然不會相信楚天的話,或許說,他此時已經被仇恨搞得喪失理智,任何人的話他都聽不進去。
“我不跟你廢話,就算你沒有殺了阿虎,今天也是你的死期。”趙乾坤陰森森的目光緊緊的盯住楚天,他雙手成拳,突然又鬆開成掌,在身體兩側暗暗發力。
“你好不講理。”楚天有些無奈。
趙乾坤瞳孔微縮,猛的衝上前來,吼道:“殺了你就是我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