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楚天站起身,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緊張道:“幾位小哥,沒事吧?喲喲喲,你看我,沒看準,腳下一滑就把你們給撞倒了,真是抱歉。”
三個城管鬆了口氣,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張大飛指著楚天大罵:“你他媽沒長眼睛啊,路這麼寬你不走偏往我身上撞!媽蛋的,帶我去醫院,我要做個全麵的身體檢查。”
楚天皺著眉頭:“三位小哥,就是撞一下,用不著做全身檢查吧?再說,做檢查最低也要三千塊,我身上就帶了五百。”
張大飛給一個同伴使了一個眼色。
那人臉上的雀斑與範健不相上下,密密麻麻。他看著楚天哼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五百就五百,拿來。剩下的我們自己掏了。”
楚天千恩萬謝,一摸兜,傻眼了:“不好,我錢包讓人給偷了。我錢包呢?錢包沒了!”
三個城管可不管那套,張大飛一把揪住楚天的衣領:“你小子玩我?”
老農一見這陣仗,頓時上前攔道:“別動手,別動手,有話好說。是我不對,這些碎黃瓜害這小夥子摔倒,才惹出這麼多事。多少錢,我給,我給。”
說道老農便去掏兜,張大飛罵道:“賤老頭,你不是說你沒錢嗎?這會就有了?”
老農從身上摸出一個金戒指,說道:“這是我老婆子去世前留下的唯一物件,本來我想留著有個念想。現在給你們吧,放了這小夥子。”
看到金戒指張大飛頓時眼前一亮,傳統老式的戒指份量足純度高,是個寶貝,他伸手便要去接。
老農心地善良,隻因為他的黃瓜惹了事,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他就可以把身上唯一一件重要東西留下來,這等好人如今已經不多了。
楚天極為敬重的看了一眼老農,接著伸手一攔,擋掉了張大飛的臭手,順勢把戒指推還到老農懷裏。
城管急了。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滾!老頭兒,把戒指給我。”張大飛眉眼一立,一把推開楚天。
居然明搶!
楚天嘴角微微一翹,心道,在我麵前耍橫,你道行還太淺。
先君子後小人。
楚天正是要把幾個城管激怒,引起一場小衝突,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打電話報警。隻要這些人離開這裏,老農也就可以擺攤賣他的菜了。
隻見他雙手一抱,將張大飛的胳膊抱在懷裏,使了一招太極中的“粘”字決,堅決不鬆。
張大飛抖一下手,抖不掉,再抖,還是不掉,衝兩個同伴招呼道:“給我上!”
十幾個手持棍棒的敢打敢衝的小混混楚天都沒放在眼裏,此時三個酒囊飯袋的城管臨時工又何足掛齒。楚天輕飄飄的一推一拉再一送,三個人身上卻有如受了千鈞之力,像三個木偶一般被楚天拉來拽去,左倒右歪,疼得直咧嘴。
楚天率先倒地,手上一鬆,接著三個城管也跟著倒在地上。
“打人啦,報警啊!”楚天來了一招惡人先告狀,一邊喊一邊衝著何金枝眨眼睛。
何金枝略反應一下,趕緊掏出電話撥打110,很快,四個男人被警察帶走了。
看著警車遠去,何金枝站在原地怔住了。
她早就看出來楚天不是一般的年輕人,有頭腦,原來戲也演得這麼好。要不是後來他衝自己眨眼睛,何金枝真的會以為他被三個城管欺負了。仔細一想,恍然大悟,原來,最開始踩在爛黃瓜上也是故意,假摔!
既然是這樣,他到派出所也一定不會有事--這是他的計。
想到此,何金枝往回走去買菜,一個攤主問:“大姐,你兒子被警車帶走了,你還有心思買菜?”
何金枝擺擺手,笑得極牛氣:“我兒子本事著呢,不用擔心。”
派出所裏,三個城管臨時工坐成一排麵對著一位年輕民警,張大飛不屑的玩手指頭,另外兩個左看右看,十分悠閑,仿佛來到這裏不是被訊問,而是觀光。
片刻,張大飛吸了吸鼻子,問眼前的民警道:“兄弟,有煙嗎?”
小民警是剛從警校畢業不久的新人,棱角鮮明,脾氣也倔。眼前這幾人的行為讓他很反感,打了人居然還這麼囂張得意的樣子。他頭也沒抬,看都沒看張大飛一眼,不耐煩道:“辦公室裏禁止吸煙。”
張大飛不以為意,笑嘻嘻道:“民警同誌,你看咱們都是為組織上做事的,說起來還是一家呢--都是服務部門嘛,是吧?你給我支煙,咱們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什麼事也能互相照應一下。我不給你添麻煩,我知道你忙,我們去外麵抽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