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恨?”馬叔突然大笑趕來:“我能留她一條活命她應該感激我才對。要不是看在這麼多年,羅正待我不薄的份上,你以為我會留著她?當初那場事故奪走我妻兒的命,難道我需要感謝羅正他留我了一命?”
馬南府終於說出了心裏話。
說完之後他似乎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他覺得自己被這小子刺激得有些過於激動了,竟然說出了實情。
這個小子,不知不覺中便能影響別人的情緒,不做心理谘詢師、談判專家什麼的可惜了。
楚天反而不以為意,勸道:“你心裏很清楚,那不過是一場意外。更何況羅正根本不知情。”
馬叔冷哼一聲:“他的車他的司機,一個不知情就可以抹掉所有責任?那我的妻兒是不是白死了?我就活該倒黴嗎?別跟我說什麼冤有頭債有主的屁話,他既然鋪開了那麼大的攤子,就要對自己手下做的事情負責任。我找不到當年的罪魁禍首,他是老板,他當然要承擔全部責任。”
“可是他這麼多年對你不錯,視你為兄弟,將功補過,也總該夠了吧?”楚天勸道。
“他給我的全部都是他應該給的。”馬南府氣憤道:“這麼多年我在他身邊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從來沒說過一個‘不’字,從來沒抱怨過一句。你叫他出去打聽打聽,誰能做到我這樣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楚天質問:“你的忠心下麵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還好意思說自己忠心?”
他嗤之以鼻道:“大叔,臉皮不要太厚好吧。”
“……”馬南府氣得夠嗆,突然間發現自己竟然無力反駁楚天的話。
是啊,起初是為了複仇,後來村木君找上他之後便是為了拿到魔鬼一號的資料,如果不是為了這兩個目的,他何必隱忍這麼多年?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馬南府再次下逐客令:“你想揭穿我就去找證據來,否則,我隻當你在胡言亂語。”
楚天聳聳肩膀,無所謂道:“好吧,隨你。”
傍晚,天色暗淡,下班高峰,車來車往。楚天不理會那些把車子開得飛快好像急著投胎一般的虎逼司機,一個人沿著醫院前的公路慢慢的走。
他並不知道,就在他離開616病房的時候,馬叔悄悄從衣服口袋的隱密處摸出一個比一元硬幣大不了多少的衛星電話,用一個特殊的裝置撥通號碼,與遠在國外的村木一郎通了一個電話。
“楚天知道了我的身份,這個人,留不得。”
電話裏頭村木一郎“嗬嗬”一笑,說道:“堂堂的蝴蝶大人也有怕的人嗎?”
馬南府急了,正色道:“村木,我沒跟你開玩笑,我不能動他,會引起懷疑。如果你想事情進展得順利一些,按我的話做,馬上找人做掉他。”
村木最不愛聽命令的話,尤其是一個華夏人在命令他。
他急了:“蝴蝶,我們是合作關係,你沒有資格命令我。你要明白,我們山鷹組之所以找你去偷魔鬼一號的資料,是因為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但是你如果把我惹急了,我不介意找別人用一些非常手段。到時候,你什麼也別想得到。”
“放屁。”蝴蝶第一次在村木一郎麵前說粗口並且威脅道:“村木,我再說一次,你最好乖乖的按我的話去做,否則,我也不介意用一些非常手段毀了魔鬼一號的資料。”
如果換成以前,他因為畏懼山鷹組的淫威而一直壓抑著自己的脾氣。可是現在他應該沒什麼顧忌了,楚天發現了他的身份,他如果再不破釜沉舟加快進度盡快拿到魔鬼一號的資料,那麼一切就真的都沒了。
電話那端村木一郎沉默半晌,似乎在與蝴蝶做無聲的對抗。好在他並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他是上忍,盡管他不喜歡蝴蝶的語氣,不過,為了大局,他選擇了忍耐。
“好吧蝴蝶,我按你的話做。不過你要給我記著,你的任務一旦失敗,我第一個過去宰了你。”
啪--
電話掛斷。
馬南府冷哼一聲:“有本事你就來,老子隨時恭候。”
楚天沿著馬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處小廣場時他停下了。那裏有大媽正在跳廣場舞,穿著統一,動作統一,臉上的幸福笑容都是一樣的。
楚天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就走了,轉了幾個彎到一個胡同口的樹下,那有個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賣小百貨。一塊舊床單鋪在地上,針頭線腦、日用用品,邊上還放著幾把傘,晴雨兩用。
楚天走過去蹲到牆角遞了一支煙給男人,自己也點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