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一、宣池年間,冬至。

這天是一年之中黑夜最長的一天,此時,天空如果有一輪皓月,應該也是朗朗夜空,別有一番風味。但是正不巧,這天居然是陰天。雲層遮蓋了原本的夜空,顯的更加的黑暗陰森。

縱使是平時燈火通明的京城,熱鬧居然也在今夜絕跡。家家戶戶緊閉大門,甚至看不見一些百姓家的油燈。隻有打更的戰戰兢兢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報時:兩更天。立馬的,敲著銅鑼去了別的地方。或許,今夜,是特殊的。

慕府——京城兵部尚書府邸

慕靖遙站在窗戶邊,頭發就這樣散著,胸前的襟帶並沒有係好,就這樣袒露在寒夜中……

這是這個月第幾次做同樣的夢了?夢中那個女子,一襲紅衣,總在自己的夢魘中呼喚他的名字,一聲聲,撕心裂肺,仿佛那女子要將他的名字鑄入她的血肉中。慕靖遙很努力的想看清那女子的麵目,但是,隻是枉然。每當他要伸手觸及他的臉的時候,那女子便陰冷一笑,消失在了夢中……

家中的下人都私下的在議論慕靖遙是否中了幻術,因為宮中的禦醫幫他把脈的時候說起過,西域有一種幻術,可以控製別人的夢,但是,西域?這個遙遠的地方,慕靖遙自己又曾何時會和那個滿是大漠黃沙的鬼地方有牽扯?

這一夜,估計又是難眠的……

差不多四更天的時候,慕靖遙回到了床榻上,剛坐上床邊,窗口忽然閃現了一個影子,行伍的本能警覺性讓慕靖遙立馬追了出去。但是,到了外麵,卻隻看見窗前的枯樹枝在搖曳。黑夜,沒有月亮,但是憑借自己敏銳的洞察,那個駐足窗外的影子絕對不是樹枝搖曳時候的晃影。那,會是誰?難道慕府進了刺客?

但是一想,慕府在自己的重新編排下已經換了守衛的班次,現在守衛已是極其的森嚴,如果是刺客,那他又是怎麼樣躲開重重的守衛而來到自己的窗前的?當慕靖遙想回到房時,在房門的一角,卻看見了一灘血跡,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是誰?他低吼。但是耳邊出了呼呼的風聲,已經沒有任何的響聲。慕靖遙看著這灘血跡,尋思著順著這血跡下去找,但是,血跡似乎在那個地方就停止了。

一千堆疑問在慕靖遙的腦海裏,究竟是誰?誰有這麼大的能耐進出守衛森嚴的慕府?而且還能帶著受傷之軀或許現在還藏匿在他的房間裏?

天,似乎馬上就要亮了。

推開房門,慕靖遙卻發現他的樟木箱子旁邊也有一攤血跡,那個樟木箱子,他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麼,隻知道自己那天病醒來後就有了,他一直想打開,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把鑰匙放到了哪裏。曾經想過要撬開這把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慕靖遙總覺得這箱子有故事,跟自己的過去有關,對於過去,他沒記憶了。

管家說,是那次的戰爭,他頭部被敵方的兵戟砸到,要不是副將立馬帶上人馬及時趕到,估計他這條命就沒了,但是醒來後,他就忘了,什麼都忘了……

這是,血跡在箱子旁邊蔓延,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抄起了他放在床邊的那把劍,高度的警覺。當走到那血跡旁邊的時候,他吃驚的低吼:姑娘?

是的,這是個女子,似乎受了很大的傷,腹部的血一直往外溢,那張臉也沾滿了汙穢,看不清容顏,她隻是在痛苦的低語,失去了清醒的意識。

一襲紅衣……慕靖遙驚呼,這個紅衣,好眼熟?那個夢中……

那個女子沒有任何的神智,隻是一直在喊著:遙……遙?是他麼?小時候娘親會這樣喊自己,她認識他?

慕靖遙竟然沒有心情懷疑這個女子的來意,沒有想到她是否會是個刺客的身份,他大呼一聲,稍許後,管家過來。尊敬的站在了慕靖遙的身邊,問:主子,出了什麼事了?轉眼看到了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女子。頓時溜圓了眼睛:

主子,這是……慕靖遙沒有絲毫的表情的低吼:快請禦醫。管家隻顧回答:是,屬下這就叫人去請。

二、天明,謎團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禦醫在管家的引下,很匆忙的過來了,背著藥箱。很是恭敬的朝慕靖遙做了一下揖,慕靖遙點頭示意,然後將手指指向床上的那個紅衣女子,此時,她已經被慕靖遙扶到了床上,麵無血色,就這樣躺著,嘴裏那個“遙”還是沒停止過……

禦醫點頭立馬打開藥箱,取下手墊,墊在了那個姑娘的手下,然後伸出兩個手指,正在為她號脈。一邊把脈,他的神情似乎越發的緊張,眉頭也緊成了一團,這讓慕靖遙不禁有點急躁,到底情況如何?他開始有點不耐心的吼了出來。

禦醫這時撤掉了手墊,邊搖頭邊說:這個姑娘不僅被強大的內力所震傷,腹部還中了一劍,血流過多,情況很不明朗……接著,又是搖頭。

慕靖遙側著頭問:有什麼辦法沒?

禦醫先是搖頭,但是隨後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宮中有一味藥,是西域大使供奉來的,萬歲爺一直珍藏著,聽說此藥有起死回生的效果,隻有一顆。但是,萬歲爺想用它來延年益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