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其實,他一直都是這樣!
不是嗎?
他一直都沒有錯!那麼錯的又是什麼呢?想到這裏,她的鼻子有些發酸。
沒有被染成黑色的頭發看上去很柔軟,她伸手惡作劇似的摸了摸然後扯了扯。不重,隻是輕輕扯了扯!
“這是真的嗎?”
被扯的人翻了個白眼:“會痛的好不好!”
“哦!”她趕緊放開那綹被她虐待的頭發“但是,我很好奇,在很久以前你為什麼要染黑呢?”
“染黑了更像中國人!”他揉了揉她那頭剛剛長茂密的頭發。兩年前,她的頭發差點兒就掉光了,現在還能長起來真的是奇跡。
“曾經有段時間,我很痛恨自己的英國血統。”他補充道
他把蓋在她腿上的毯子拉好,這才起身繼續推著她,拉著購物車往收銀台方向走去。
她仰頭看著他,伸手抱著他的手腕。
他低頭看著手腕上那隻瘦骨嶙峋的手,淡淡一笑:“已經過去了,如今我不是沒有染頭發了嗎?”
她偏著頭,仰頭看著他臉上的笑,然後轉過身從衣兜裏取了樣神秘的東西出來。躲避著他的探視,一個人神神秘秘地不知在鼓搗啥!最後,她一手捏著小小的拳頭,一手對他招了招,並且對著他笑眯眯眨了眨眼睛。
“怎麼了?”有時候他還真的不能“小看”她的搞惡作劇的本領。和她相處得越久他就越發現,其實她有時候也是個小惡魔。
一句話,她蠻具備小惡魔潛質的。
“秘密!”她笑得更甜,這讓他不禁有些擔憂了……過去都是他惡整別人,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麵臨被老婆惡整的時候。就拿前天來說,他一大早起來的時候。發現兒子,管家,仆人全部都在看著他偷笑。最後他才發現,老婆大人居然趁他睡覺的時候給他畫上唇線,塗上唇彩,眼影居然還是紫色的!
他能說什麼?
他能對老婆大人吼?
能吼嗎?
不能啊!
最後的結果是,他隻有自己去洗幹淨!順便還叫家裏的那些家夥看一場笑話!從此以後。他發誓將來起床第一件事一定是照鏡子……
上帝啊!
他將輪椅轉個方向,再次伸手蓋好她腿上的毯子,信將疑地蹲下身子。
“閉上眼睛,張開嘴巴!”
“丫頭,你要幹嘛?”再來個紫色眼影?饒了我吧!他在心裏哀嚎……
“好事哦!別那麼緊張嘛!”
好事?上上次她說好事的時候,他和兒子抱著鮮花,站在在街上被一大幫子女人當熊貓看。再上次,她說好事的時候,他和洪天賜,梁振軒,沙利耶他們幾個在一大幫子孤兒麵前扮聖誕老人……再再上次,她說好事的時候,是叫他去當捉拿小偷的英雄……再再再上次……她嘴裏的好事往往都能出人意料!
她嘴巴上雖然叫他別緊張,但是他能不緊張?每次她叫他別緊張的時候,都要叫他少一半的魂。他現在已經嚴重害怕聽到這句話了。但是他又不能告訴她。
想到這些,他歎了口氣。隻得乖乖閉上眼睛,張開嘴巴!突然,他感到她有些冰涼的手到了他的唇邊,接著那冰涼的手往他嘴巴裏丟了一樣東西。他睜開眼睛看著笑眯眯的她……
“嗬嗬,很甜吧?”她笑眯眯地搓了搓他的臉頰“我剛才騙你的哦!我沒有吃光奶糖,兜裏還留了一顆。一直都是你在賺錢養家,因此這最後一顆糖你是必須吃的喲!”
奶香四溢的糖塊在他的齒間磕碰著,發出了幾聲輕輕的響聲。糖很甜,她臉上的笑意更甜!
“必須……嗎?”他呢喃著……
“當然!一來,你很辛苦地養家,有好東西自然不能少你一份。二來,糖是個好東西哦!小時候我生病了不願意吃藥。嬸嬸就用水果糖哄我說:藥不苦哦!你看,因為有糖!”
他一聽,愣了愣神。他當然知道今天她對他說這些話的目的。安慰嗎?她沒有說過一個安慰的字眼,卻將甜甜的味道送進了他的胸膛。曾經心頭那塊肮髒,汙穢,醜陋的傷口在嘴裏的這顆“糖”的威力下顯得樣微不足道。
嘴裏這顆糖還是糖嗎?
在他來看,已經不是了……
黃昏中的海岸線顯得給外靜謐。三三兩兩的散步者走在柔軟的沙灘上,微笑著,打鬧著。孩子們嬉戲的勁頭,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夜晚即將來臨而消失。
幾個保鏢和仆人帶著兒子跟洪天賜家的丫頭跑開,自己去玩了。洪天賜急吼吼地跟在女兒的身後叮囑著這樣,嘮叨著那樣。搞得比保姆還仔細……
不遠處,洪家老二和老三坐在仆人擺放好的椅子上看著沙灘上的熱鬧。
“哎!那家夥快把他老婆寵上天啦!”